情到了這個地步,國子監的太學生在樊樓互毆,這事小不了了!
既然沒法低調了,就不低調了!
國子監學生和農政司官員互毆的事情,果然被有心之人快速傳播。
第二日上午,趙寧接到了好幾封關於彈劾此事的札子。
這些人的春秋筆法著實了得,如果生活在21世紀,基本上都可以做新媒體寫手。
在他們筆下,昨晚的事情變成了朝廷命官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打太學生,導致多名正義的太學生深受重傷。
過了一會兒,高俅忽然來了。
「官家,您看這個。」
趙寧接過來一看,微微一驚:好傢夥,東京快報?
「這是哪兒來的?」
「街頭買到的。」
「去,給朕封了,把報紙全部燒掉。」
「是!」
看來報紙的規範進度要提上日程了,有些人已經感受到報紙是重要的輿論工具,開始私自占領輿論高地。
這是要任由其發展,不加管制,豈不是要亂套?
倒是昨晚打架一事還在繼續發酵。
高俅剛離開,趙鼎就來了。
他來也是說農政司官員和太學生互毆一事。
趙鼎說道:「官家,此事並非空穴來風,那個劉文昌為何會當眾譏諷農政司官員?恐怕背後是耳濡目染,或者有人指使。」
趙官家道:「卿何出此言?」
趙鼎不是張口就來之輩,他說話,分析問題,都是有理有據的,連他都這麼說,那看來問題還真如自己猜測那般。
「前段時間,官家提拔陳東為大司農,一些官員在下面已經竊竊私語,對農政司有了非議,官員們都在疑惑,既然是處理皇家田產的,為何會編入如此多官員,又為何將陳東提拔如此之高。」
趙寧想了想,說道:「朕原本打算低調處理這400萬畝田,現在看來是沒法低調了。」
趙鼎又說道:「官家,河北的荒田臣倒是預估了一個數字,近千萬畝田無人認領,臣是派人去趙州清查過,推算出來的,而且只多不少。」
千萬畝已經接近河北紙面上的三分之一了,田荒蕪到這個地步,看來河北的情況,已經嚴峻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目前農政司又多少吏員?」
「58名。」
「河北的農業恢復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兩淮隱瞞田地過甚,再不整頓,明年再打一次仗,別說前線的糧草是否能保證,恐怕汴京的糧價會暴漲,導致民生崩潰!」
趙官家的語氣有些凝重,宰相趙鼎也陷入沉思中。
趙寧的語氣忽然鋒利起來:「兩步走!」
「一、在京畿路頒布新農稅政策,凡是超過50畝田者,每畝十抽五!五十畝以下,按照原有的稅制。」
「二、派人去查兩淮田產,這需要一個過程。」
趙鼎擔憂道:「若是引起兩淮動亂,恐怕」
趙鼎擔憂不無道理,現在河北、河東民生受到重創,糧食必然大減。
而前線的軍防還在修補,後勤線路勉強能支撐,如果這個時候對兩淮搞土地改革,恐怕要出大亂子。
若是內部一亂,金國必然聞風再次大軍壓境。
內外同時出亂子,就算趙寧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大宋。
可是現在局面已經到了這一步。
大宋糧食最富裕的就是兩淮,其次兩浙路,再就是江南東路和江南西路。
可是現在收不上來糧食,或者說後勤調糧成本太高。
「先測田,試探情況,目前重點是把整個京畿路的田整頓出來,將偷稅漏稅者全部揪出來,把糧食補上!」
趙鼎深吸了一口氣,這下是真的開始動利益集團了。
這個利益集團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利益集團。
「萬一京畿路發生亂子」
「朕有辦法,你先頒布京畿路的新稅政,目前農政司的人已經上手,李光在京畿路轉運司也有了人,難度會小很多。」
「是,臣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