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遲浩在老父乾癟卻分外有力的大手壓下,肩膀出的沉重似乎能夠直入心底。面色肅穆,鄭重一點頭:「遲浩全力以赴!」
魚陽古眼神中透著一股子瘋狂,幾乎是一字一頓說道:「不是全力以赴。我讓你一定拿到,無論是誰阻擋,就算是扶蘇,是胡亥。你也給我照殺不誤,那張地圖一定要拿到。聽到沒有?是一定!」
魚遲浩心中清顫,點頭:「不成功,便成仁。一定!」
聽到魚遲浩這句話,魚陽古似乎全身力氣都傳給了身前兒子。無力地頹坐下來:「我從密道出城,你若活下來,我便將族長之位傳與你。你年近三十了,是該主掌宗族大位了。」
魚遲浩肅穆一行禮,大拜而下。
將近一百餘人,皆是紫衣軟甲,利劍強弩。魚遲浩緊一緊身上的衣服,一百餘人滲入黑夜之中,直奔永寧坊的顏執住處。
另一處,胡亥為李復一眾人踐行,一箱箱銅錢搬來。胡亥面對一百多號人,氣場強大,道:「只要拿下那小盒子,這些錢,都是你們的!」
一百多號人,皆是武藝高強之輩。這些或為潦倒不堪的高強武士,或為奔走豪強求得利祿之人。扶蘇這一手,可正是對極了他們的胃口。當即氣勢震天響,眼冒綠光,直奔永寧坊去。
尉繚子細細看著手中的竹簡,面上沉重之色毫不掩飾。厲聲喚來親衛,直奔內史史騰府上。
「什麼?」史騰面上白眉剛聽了尉繚子第一句話便挑了起來:「真是無法無天!」
尉繚子心下大急,不禁懷疑起來自己找這人是不是有些多事了。不過內史之地,史騰才是本管。尉繚子雖說是國尉,可軍權長期掌控在始皇自己手上,他自己根本調兵不了。
尉繚子面上沉重道:「我也知道他們這般做的確不該,可事已至此。當務之急,是將此時稟告聖上。並且早做決定,不可讓咸陽城中大亂啊!」
史騰不為所動,堅持道:「國尉所言甚是。不過騰身為內史長官,必須忠於本職。我即日行城禁,你隨我去面見陛下。」
尉繚子心中稍稍鬆了口氣,還好史騰這個老頑固沒有怒氣沖沖將扶蘇胡亥和魚遲浩一併抓了,只不過只要能城禁就好,朝堂之上數次動盪已經讓政局有些不安起來。好不容易通過一場大婚讓咸陽局勢平息安穩下來,尉繚子可不希望再亂起來。
兩人急匆匆從去了宮城,面見皇帝的時候,卻不知他們動作終究慢了一步。
咸陽夜風起,血雨染身衣。
扶蘇剛踏門而出便看到一群人帶刀著甲奔行而來。咸陽城中,入夜之後都行宵禁。敢於這般氣勢洶洶而來的肯定不是良善之輩。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眼神狠厲。扶蘇只一看這眼神便知道不妙,帶著人連忙後撤:「退入院中!不可力敵!」
話音剛落,扶蘇便首先帶著王芙撤入院中。特科之人行動默契,十名特科弩手五人分兩列一人站立一人蹲下,十具楚弩端出,弩箭上弦。激射而去。也不看效果如何,轉身便走。
賊人急沖而來,連帶身旁中箭之人管也不管。戰馬拉來,數個手持長繩的紫衣武士就要將繩子拴在大門上,卻不料大門猛然打開。伏承領著數個科員,石灰猛然一撒,漫天降落。數個紫衣武士連忙掩面,卻不料其餘科員手持利刃,亂刀砍殺一地。
一招得手,伏承領著埋伏門外特科科員轉身離去,毫不猶豫。
魚遲浩面上神情一絲不變,如同萬載寒冰一般。利劍一指著:「封殺四周,不得放一人出去!」
十餘名紫衣武士凌然受命。
扶蘇對著身旁新婚妻道:「小心。」
王芙點點頭,身子躍上牆頭,長弓彎月,直指賊首。
另一邊,扶蘇拱手朝著施小陌道:「拜託了。」
施小陌神色凝重點點頭:「盡力。」
扶蘇又朝伏承一點頭,十餘個特科科員已經換上近戰武器。一桿銀白長槍提起,扶蘇深深吸氣,目光直視大門。
嘭一聲巨響……木屑紛紛舞。
注釋:永寧坊和豐邑市都是唐代長安坊市的名字,因為咸陽的查不到,故而用長安代替……不過坊市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