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阻止楊曉敏,只等著她磕完了這個響頭,才笑著說道:「你這孩子,病可好些了?就急巴巴的來我這兒來?快起來吧,給姑娘看座,別剛好了又累著了。」
這一乾的姑娘們都捂嘴笑了起來。楊曉敏的心裡也鬆了一下。
身後的丫鬟立即送上了一張墊著鵝毛軟墊的繡墩,楊曉敏先是恭敬地道了謝,這才小心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嘴裡溫聲道:「若不是夫人垂憐,婢妾的病哪能好的那麼快。婢妾給夫人磕頭是應該的。」
許是因為緊張,臉色有些緋紅,卻更顯得她的誠意來,姚氏只覺得這個楊氏是個懂禮識趣兒的,又多問了幾句她平日裡的生活,都做什麼打發時間。
楊曉敏靦腆的說道:「婢妾沒有幾位姐姐手巧,只會看看書打發打發辰光。」姚氏身邊的四個大丫鬟分別是春鴛,夏鷺,秋燕,冬鴿,個個心靈手巧,冬鴿會盤發,秋燕會上妝,春鴛和夏鷺則負責給姚氏選飾品搭配衣裳。針線女紅個個頂尖兒。
平時沒事兒就愛打打絡子,繡繡花兒。這還是楊曉敏聽紅梅說的,她當然不知道這些丫鬟心靈手巧,哪裡心靈手巧?只不過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聽了楊曉敏的話,這些個丫鬟咯咯笑了起來。
「夫人,瞧瞧楊姑娘,才來就曉得埋汰我們。」冬鴿笑著說道。姚氏說道:「人家哪裡是埋汰你們,分明就是真心誇讚你們哩。」
屋裡頭正說著話,外頭小丫鬟來傳話問了,夫人可梳洗妥當了,幾位姨娘還在側廳候著。「今日外面當差的是誰?」
馬媽媽連忙答道:「是個新來的丫鬟,叫做冬筍的。」姚氏眉頭一皺,「我記得浣洗房的翠文伶俐,不若換了翠文來。」
「老奴也覺得那丫頭伶俐得很,曉得將深色的衣物跟淺色的分開,這樣以免洗的時候串了色,夫人還獎賞過她呢。」
「是嗎,那就改名穀雨,來春暉園從粗使丫鬟做起吧。」
「夫人英明。」自始至終,姚氏都沒有避著楊曉敏的意思,從她嘴裡出來的不過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卻能夠輕易的決定一個丫鬟的前程。
楊曉敏驚得冒出一身的冷汗,姚氏這是在告誡自己,她一句話就能夠決定自己的生死,雖然楊曉敏不知道姚氏是不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但是很顯然,現實就是這樣,她現在在這侯府的地位就跟那個粗使的丫鬟冬筍一樣,她不過是踏錯一步,替姨娘們問句話就被罰到了浣洗房,而自己若是有一天也違背了姚氏的意思,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楊曉敏有些後怕起來,她先前信心十足的要將姚氏當做領導來看,領導的命令要聽的,領導的囑咐要記得。急領導之所急,憂領導之所憂。但是她忘記了,有些領導不喜歡他人替自己做主。
即便是她其實心裡也是跟你一樣的想法。有些事情她不開口,你去做了,那就是逾矩了,除此之外,還要時刻記得「領導」的「死對頭」是誰。
對姚氏而言,最糟心的可不是鎮南侯的那些侍妾嗎?看來這個「領導」的大腿也不是好抱的。
接下來楊曉敏就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姚氏跟她說了幾句話,就見她有些蔫蔫的,只以為她累了,就讓她回去休息了。
楊曉敏剛剛走出內室,馬媽媽就將方才楊曉敏在室外與三位姨娘之間的互動全都說給了姚氏聽。
姚氏點了點頭。「倒是個明白的人。」姚氏說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誇獎楊曉敏。只不過等楊曉敏回到自己的小樓里的時候,卻又聽見了一個噩耗。
她的秀才老爹去世了,老娘塞了銀子,求了府上的門房把消息傳到了楊曉敏的那個粗使婆子王婆子這裡。
王婆子長著一張長臉,丹鳳眼,嘴唇薄薄的,看起來有些刻薄,可是人卻不壞,至少她將消息傳給了楊曉敏還跟她說請她保重身體。
楊曉敏腦子裡頓時開始有些昏昏沉沉起來,許是原身的殘餘意識在作怪,半晌腦海里才顯現出一個蒼老的人影來。
記憶力楊老秀才重男輕女,對楊曉敏這個長女卻不錯,只因為楊曉敏長得好,性子也好,還肯讀書,她那個秀才爹就一直感慨,為什麼她不是個男兒身。
因為大哥楊秉仁不是個讀書的材料,今年二十歲,考了三年還只是個童生。二弟秉禮
第三章新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