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還是熱得燙手,「師長,是時候了,我們撤吧!」
「好,邊走邊撤!」
在陸尚榮做出決定的同時,馮麟閣也終於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救援的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況且他也對陸尚榮恨之入骨。小心翼翼地率領兩個營出擊,趕到鐵路附近時,陸尚榮的部隊剛剛撤退,馮麟閣虛張聲勢,算是「趕跑」了敵人,重新見到孟恩遠時,馮麟閣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已經成了這副熊樣——趴在地上嗷嗷直叫,卻連句像樣的話也說不出來,堂堂一鎮統制,滿身塵土,一臉痛不欲生,真讓人唏噓不已。
除了田伯雄和斷後的馮玉祥營暫時沒有消息外,其他部隊全部安然撤退,陸尚榮和蔣方震終於見到了藍天蔚等人。
「秀豪兄,終於又見到你了,這段時間可真是天翻地覆。」蔣方震緊緊握住藍天蔚的手。
「百里兄,沒想到居然還能活著見到你,真是蒼天有眼啊!」藍天蔚本已抱定了必死決心,被營救出來後,簡直不敢相信,「多虧了陸師長救命之恩,我代表那死裡逃生的幾千號弟兄謝謝了!」
「客氣了!都是革命同志,援救是應該的,」陸尚榮皺起了眉頭,「我只是擔心田伯雄和馮玉祥他們。」
「煥章你千萬不要有事啊!」想起斷後的馮玉祥,藍天蔚心如刀絞。
「他們都是好樣的,個個赤膽忠心、義薄雲天,要不我再率領部隊回去找找?」蔣方震寬慰兩人,「他們應該不會有事,可能是天黑,一時找不到路,所以耽擱了。」
「但願如此!」陸尚榮也沒有好辦法,只能再等待一會兒。
藍天蔚手下的士兵脫離危險後,個個放鬆下來,或坐或躺,有滋有味地吃上了晚飯——他們已好幾天沒這麼放鬆地吃飯了。看見手下這般淒涼模樣,藍天蔚忍不住背過身去,淚水奪眶而出。施從雲和王金銘正在仔細清點人數,最後報告說,「現在除去馮玉祥部以外,總共有2687人突圍,其中輕傷1365人,重傷487人,所有物資、輜重全部丟失,彈藥告罄。傷員正在收治,不少重傷員恐怕撐不到夜裡。」
「一定要救活他們!」藍天蔚近乎瘋狂地叫了起來,「完好無損的革命同志連一千都不到了啊!我們第二混成協本來可是有五千多人馬的,為了革命,那麼多同志犧牲、負傷,我怎麼對得起他們?」說罷,號啕大哭,脫離了險地的眾將士亦是抱頭痛哭。
「秀豪兄,你冷靜一點,人死不能復生,犧牲的同志都是為了革命事業,我們要繼承他們的遺願,將革命進行到底!」蔣方震勸他。
「對,一定要革命到底。」
「陸師長,你讓我帶兵去找斷後部隊吧。我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犧牲了。」
「你冷靜一點,再過半小時他們還不回來的話,我自己帶隊去找。」陸尚榮寬慰他,「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整,我已發電向都督匯報,等候指示。」
「來了,來了!回來了!」斷後部隊一出現,陣地上一片歡騰,無數人湧上前去迎接。
「師長,我回來了!」田伯雄大老遠喊過來。
「好小子,終於回來了。」陸尚榮擊了他一拳,「你怎麼撤退得這麼磨蹭?害得為你擔心了半天,正打算派部隊找你呢。」
「報告師長,我們和一股敵人騎兵交上了手,一直脫不了身,最後捱到天黑來了個反衝鋒才瞅准機會溜的。」
「騎兵?哪部分的?孟恩遠的嗎?」
「不是,從南邊上來的,也是新軍,什麼番號我沒弄清。」
「我看,不是第三鎮就是第二十鎮,咬的真緊啊。」藍天蔚連稱僥倖,不然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看來明天又有仗要打了。」陸尚榮嘆了口氣,「敵人是一刻也不讓我們休息啊!」
「請陸師長放心,我們雖然人數不多,但還是能為守陣地出力,只是我們的彈藥和火炮都沒了,這仗有些不好打。」
「沒關係,彈藥有的是,」陸尚榮笑著說,「孟恩遠的軍火軍列讓秦都督給劫了,大批彈藥落入我軍之手,你仔細想一想,孟恩遠與你們對陣之時,可有火炮?」
「是沒有,我當時就納悶,莫非……」
「猜的不錯,全給我軍繳獲了,你要是喜歡,隨便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