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義攏了攏羊毛褂子,將脖子縮進去,看起來就活像個烏龜,緊趕幾步,屁巔屁巔追上七公叔。
他的身後,一個戴著獸皮帽子的人說道:「真不敢相信他是扎古可汗的兒子!」這人看了看手中的山神淚,纖細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眼裡滿是不甘。
......
「回來了。」顧婆婆在門口喚道。
「膘厚著哩,晚上紅燒吧。」七叔公樂呵呵地回道。
顧婆婆又道:「你看看誰回來了。」
「是我錢兄弟歸家了?」七叔公慌忙把肉給錢婆婆,趕緊跑進屋。
錢爺爺從未與七叔公斷過聯繫,知道他的孫女進了秦王.府,京里後來發生的那些事錢爺爺心裡全都明白,擔心得不行。這潑天富貴哪那麼好享哇,一面是金山,一面就是深淵。
收到錢婆婆的信後,他馬上向那位依舊做著縣令的恩公請辭歸家,還帶回了京里的消息……
錢爺爺說完嘆了一口氣:「事情就是這樣的。」那粉瓷般的姑娘現在是寡婦了。
七叔公和梁廣義得知秦王已死,俱是為柯楚楚憂心不已。後悔沒有把她強行帶走,馬上合計著去榮山北找她。
還是女人心細,顧婆婆勸他們先忍耐著,說不定柯楚楚會找過來。既然他們都能找到錢家,柯夫人也能找到。
「我內人的話在理。」錢爺爺說道:「你不是說她身邊有上百的官兵嗎?那就不會有事的。唉,可憐的一個好娃娃,怎麼那麼不順遂。」
「爺爺,還是去找妹妹吧,我也想回京拿我的山神淚,再拖下去恐怕永遠也找不到了。」梁廣義一直沒有放下這事。
「我本還在猶豫,但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什麼才是該選的。」七叔公一錘定音:「小子,別瞎想,聽你顧婆婆的
。」
梁廣義一愣,臉上五顏六色差點不會說話,結結巴巴問爺爺是啥意思。
七叔公道:「往你相反的去做,准沒錯。」
「噗——」窗外偷聽的那人崩不住笑出了聲。
「有人?」錢爺爺話音未落,七叔公和他就同時衝出了屋子。
找了一轉都沒發現人影,地上也沒有可疑的腳印子,兩人方才悻悻然進屋。
「老兄,放心吧,多半是我的錯覺,你們都是小人物,誰會來尋你們?」
......
漠北的錢家人高高興興煮起紅燒肉,熬起大骨頭,天懸村的柯楚楚已經凍成了狗。
這鬼天氣,冬天說來就來,就沒有一天緩衝的。她冷,文家的那幾位太太更冷。制炭的窯子就沒停過一天,村中上空成品籠罩著黑煙。
柯蓉兒整日咳個不停,她有輕微的哮喘,煙塵大了就會犯病。
「咳…咳咳咳……」柯蓉兒咳了好長一氣,終於舒坦了點,說道:「村人都搬去洞子裡住,那裡冬暖夏涼,就尤夫人規矩大,非要以示區別不讓我們去。」
芳姨娘附和道:「是啊,像她那樣燒,這座林子過不了三五個冬就得燒光。」
幫娘親撫背的倪光秀也是不滿:「上次趕路那麼大的灰,娘都沒犯病。」
柯蓉兒氣道:「去跟楚楚商量一下,她們不般,咱們一家搬進去。那洞我昨天去看了,很寬敞,又乾淨,咱沒那些講究。」
而趙蘊正在和文仲勛商量遷徙的事情。他們想趁著凍雪來臨之前趕到羅韃,據暗線報來的消息,趙慕已經迫不及待地向羅韃用兵了。
這則消息讓所有人吃驚不小,都以為他會緩個兩年,一是羅韃早就防著大榮;二是羅韃近年來政局極穩,冬日出征,大榮將士也拼不過羅韃的將士,體能就差了一截。
他們怎知有三世才學的趙慕所想?他絕不可能放過地大物博幅員遼闊,地底或許蘊涵石油的羅韃。海上征霸的第一要務就是機械化,而石油,就是機械化的根本。趙慕一想到將由他親自開啟一個世界的新篇章,他就興奮得夜不能寐,夜馭二女都不能消退他的激情萬丈。
可見有一個安寧的後宮是何等重要,有一個好身板又是何等重要。
坤華宮的池子裡,每日都將勞出一條肥大的錦鯉,晚膳準時出現在趙慕的御膳之中。有養生魚吃著,趙慕認為如何揮霍身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