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瞧著帝君一幅正義凜然的模樣,冷笑三聲道:「合著君上打人板子,罰人薪俸,使臣下傾家蕩產……倒成了正義之舉?!」
帝君抬頭瞥我一眼,道:「本君賠給你。」
一腔怒火頓時平息,掛著笑道:「一賠十?」
帝君挑眉,肯定道:「一賠十。」
「日後,九州的財富,都是你的。」
這話一出,我便整個人怔了。
手指頭卷著馬兒毛,悶聲道:「其實潥陽不錯,是個做帝後的最佳人選。」
帝君腳下一頓,馬兒一個趔趄。
手裡揪著一撮馬毛,馬兒前蹄一揚,吃痛長嘶。
帝君撫了撫馬脖子,馬兒漸漸平息。
「風大,聽不清。」帝君看著馬兒,聲音平淡,不知他心裡想什麼。
咽了咽口水,笑道:「君上,你我是走不到一處的,其實潥陽很好,不比我差。」
「她為人仗義,昨日不論君上你與唐州帝君如何威逼,她都不曾將我交出來……」
帝君打斷道:「為何?」
我心裡明白,但還是問他:「什麼為何?」
帝君一字一頓道:「為何本君同你走不到一處?」
心裡暗自嘆口氣,道:「君上,臣想下來。」
帝君拉緊馬繩,道:「坐著罷,還有好長一段路。」
原想問他要去哪裡,略想了想,還是先答他的問題。
穩坐馬背,筆直了身姿道:「君上有九州之業,註定一生要在廟堂之上。」
帝君沉默,未出言反駁。
瞧他一眼,接著道:「可臣不同。」
「本君曉得,你是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
其實他是不善開玩笑的,一向隱忍,沉穩,心思深。
心裡明白他這話是逗趣,我則是半點也笑不出的。
舔了舔唇,垂下眼瞼道:「這條路,是天命,非人願。」
「臣,性本愛自由,不受拘束。」
「臣也獨專霸道的很,從前也曾試過,阻撓帝君和大瑤長公主的婚事。」
「自大瑤公主入宮為妃,君上又接二連三納了不少新人……臣早早便沒這份心思了。」
帝君道:「你是帝後,與她們不同。」
淺淺搖頭,道:「不一樣的。」
「君上,臣有個狐狸朋友,他們一族,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帝君道:「獸類怎可與人比擬?」
尤未死心,緊著道:「臣阿爹阿娘,也是一輩子只有彼此。」
帝君幽幽望向我,認真道:「陽離,本君很想。」
「非常想。」
「可本君是帝王,帝王,註定了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一時,我兩人都沉默了。
過了半晌,帝君道:「待九州平穩,本君遣了她們出宮。」
心中一痛,我曉得他這話是最大的讓步。
見我不曾回應,帝君道:「為今,本君只有納各朝臣家族貴女,才能真正籠絡那班朝臣。」
擰著眉頭問道:「君上,帝後和妃子,有何不同?」
帝君雖驚詫於我這問題,但仍是耐著性子答道:「帝後是國之主母。而妃嬪,是妾。是帝君與帝後的下人。」
搖頭笑道:「君上錯了。」
帝君道:「何錯?」
迎向帝君狐疑的目光,道:「從來只聽說天下是帝王的,卻不曾聽過天下是帝後的。」
「從來只聽說帝王廢后,黜後,繼立新後的。」
「卻不曾聽過帝後廢帝王,選任新帝的。」
帝君面如寒潭,道:「你想說什麼?」
我道:「臣想說,帝後與妃嬪、宦官、宮女、臣子、百姓無異。」
「君上是九州的主人,妃嬪的主人,也同是帝後的主人。」
看著帝君,一字一字無比誠懇:「故而,請君上下聘東州,以百里紅妝,迎潥陽公主為後。」
帝君倒抽一口冷氣,兀自苦笑一聲,卻是不說話了。
搖頭笑嘆許久,目色一深,看向身前牽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