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過神道:「你詐我?」
我道:「玄一你走罷。往後也不要再來。從此以後,你我各走各的陽關道、獨木橋,誰也不欠著誰。」
玄一一雙桃花眼滿是不敢置信,在自己胸口連錘數拳道:「蘇蘇……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年寫了許多信給你,你一封都未回我。那日在潼關看見你,見你責問為何不回你信時,我有多欣喜?」
我怔道:「你寫過信?我不曾收到一封。」
玄一團住我的肩膀道:「是帝君看了我一眼,是他不讓我告訴你的!是他騙你!是他要離間我們!」
我搖頭道:「沒有誰要離間我們。」
玄一鬆開我,步伐虛浮後退兩步道:「你不信我,是不是?」
我篤定道:「無憑無據,我不信。」
玄一冷笑數聲,道:「蘇陽離,你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蘇蘇。你變了,你變得……讓我陌生。」
我看著神色痛苦的玄一道:「沒有誰,是不變的。」
玄一喊道:「我對你從不曾變過!」
我眼眉低垂,漠然道:「可你騙了我。」
玄一道:「好!帝君騙你便不是騙,我騙你你變如何都不肯原諒!你的心,也太偏了些!」
我心裡那句,因為與玄一你是朋友,與帝君是君臣,終究沒有說出來。
我道:「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玄一冷著聲道:「你昨夜徹夜未歸,做了什麼?」
我心中驟如大廈傾塌,不敢置信道:「你……監視我?」
「孤男寡女,到底做了什麼?!」
我冷眼道:「玄一,你站暈了。我是男人,還娶了妻子。」
晴空一聲雷響,漫天的雨水淅瀝灑下。我毫不遲疑的轉身,再也沒有一分猶豫。
玄一站在暴雨之下,吼道:「你就不怕我捅出去麼!」
我腳下一滯,雙目微合,想了半晌。任由淅淅瀝瀝的雨水澆灌在我身上。
從前與玄一見第一面時,他便篤定我是女子。多年來,他的想法從未改觀。我確信自己沒有什麼紕漏,卻終究不得知為何他一口咬定我是女兒身。
總之……
我道:「我會在你捅出去之前,先殺了你。」
我從未跟玄一承認過,我是女兒身。今日這話,便是我承認了。
我再不顧及身後的玄一是什麼境況,匆匆進了府中。
管家帶著蓑衣匆匆趕來,我已經濕透了,但顧及自己身體,還是披上了蓑衣。
想及帝君親手做的白玉滾金梨花簪,第二日我破天荒起了個大早,換好官服趕去上朝。
帝君見我時嘴角噙著絲絲笑意,諸朝臣也同我問安,雖轉頭便竊竊私語,但面上總還算客氣。
我看一眼公孫孫一,我老丈人這兩日過得怕是十分辛苦,平白蒼老了幾分。
朝上諸人,近日為大瑤之事多生爭執。多數朝臣以為,既然大瑤已降,自當為青州附屬之國。一方面要多納賦稅,充盈國庫,一方面當嚴格管控,防止有心人復國。
向來寡言的簫崇端道:「臣以為,賦稅應當與青州齊平。」
我出列行禮,恭敬道:「臣附議。」
呈上摺子後道:「臣多日苦思,獻上良策若干,請帝君過目。」
帝君並未看我,翻開摺子後眉頭緊鎖,迅速掃過道:「國師朝後留下,仔細講一講。」
我心中一笑,肅然道:「稟君上,臣以為,不如與眾朝臣共商。」
帝君冷冷掃過我,將摺子丟在大案上。道:「此事容後再議。」
我亦未再做爭執,道:「臣府中有許多關於此事的資料,臣一番整理後,尋出先秦時百家諸子的觀點及對策論著百本,不知君上是否需要參考?」
帝君臉皮抖了幾抖,道:「百本?」
我俯首稱是,道:「想來往後施行時,頗有助益。如今大瑤納入青州版圖不久,君上難免無從下手。」
簫崇端見帝君的面上蒙著一層陰翳,出言道:「回君上,國師所言不無道理。如今大瑤身份尷尬,若過於苛責,加重賦稅,恰落了他國口實。君上仁義治國,理當一視同仁。」
工部尚書道:
第二百零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