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顧宴之沒有再將自己鎖起來。
綿綿蹲在旁邊,歪著小腦袋,目光滿是疑惑地看著他。
【爸爸不怕顧斯那個壞蛋跑出來幹壞事了嗎?】
顧宴之當然擔心,但顧斯留下來的信息不僅是挑釁,更是在提醒他。
無論顧宴之怎麼做,他都有辦法。
之前顧斯只能趁著顧宴之睡著的時候,才能搶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可是現在,哪怕白天他也能出現,甚至假扮成顧宴之瞞過其他人。
顧斯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比顧宴之想像的還要強。
如果顧斯不願意歸還身體,顧宴之也沒有辦法。
他能短暫鎖顧斯一晚上,難道還能將自己鎖一輩子嗎?
顧斯這人行事瘋狂又偏激,從他一開始想要解剖綿綿,還有捅了那個歹徒十幾刀就能看出來。
雖然他沒有殺了那個歹徒,還逼迫他去自首,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可他完全可以一開始就將那個歹徒扭送警察局。
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喜歡看到別人痛苦求饒的模樣。
這個過程對他來說,似乎比殺人有意思多了。
顧斯是他精神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這個副人格之所以出現,是因為他參演的那部電影。
顧宴之不了解顧斯,只能從他對那個角色的理解當中窺見這個人物的性格一二。
對顧斯來說,強硬的手段是沒有用的,反而會更加刺激他,讓他做出更過火,更瘋狂的行為。
凌晨一點。
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忽然睜開眼睛,整個人身上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褪去白日裡那股清冷淡漠的氣質,變得邪惡又讓人捉摸不透。
顧斯一睜眼,就發現手上的傷已經被處理好了。
他勾起唇角,現在顧宴之知道,想將他鎖起來的行為有多愚蠢了吧。
他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日漸增強。
顧斯覺得,他是比顧宴之更適合這具身體的存在。
他可以用這個身份,去做很多想做的事,有意義的事。
而不是像顧宴之一樣,整天就知道泡在劇組裡,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瘋子。
那麼,今天做點什麼事好呢?
顧斯站起身,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伸了伸腰。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想要做什麼。
他好像找不到自己存在這個世界的意義,時常會感到迷茫。
只有血腥和殺戮,才能讓他找到一點自我存在價值。
顧斯不認為自己是個壞人。
看,他明明是在做好事啊。
如果不是他,那個歹徒還會繼續作案,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的女生被害。
所以,他救了那麼多人,怎麼能算是壞人呢?
顧斯沒想到,他會在手機里看到顧宴之給他留的信息。
顧宴之這條消息設置的是定時發送。
顧斯隨意掃了一眼,本來是沒什麼興趣的,瞥見上面的內容後,目光一凝。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我知道你要什麼,你要的不過是一個身份,一個可以讓你光明正大站在人前的身份】
【我可以給你這個身份,讓你不用假扮一輩子的顧宴之,可以當顧斯,做你自己】
【但你不能做出觸及法律底線的事,不能傷害綿綿】
【你應該也發現綿綿身上的異常,不管綿綿是什麼身份,你都不能傷害她,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顧宴之不是不明白,想讓顧斯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自己。
他死了,顧斯自然也不存在了。
所以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警告顧斯,別動綿綿。
顧斯輕嗤一聲:「我什麼時候傷害過她?我可是個好人。」
他不過是嚇唬嚇唬那個小傢伙而已。
這話要是讓綿綿聽到,一定會呵呵。
顧斯要是好人,那世界上就沒有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