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不算是完全沒有見過世面的,今天卻被這發生的一切給弄得頭暈目眩,頗有種今夕不知何夕之感。
晃晃悠悠著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良庭還特地爬到了床上,從床角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個用白布包裹著的手爐。
手爐做工精緻,縷空的圖案設計巧妙,小小的一個兩隻手便能完完全全的包裹住。
良庭把手爐抱在懷裡,這才覺得那顆飄著的心踏實了一些。
如今的天氣已經慢慢的轉暖,手爐的用處已經不大了,他卻還是捨不得收在箱子裡,一直包裹著放在床頭。
同屋子的小太監知道是公主賞給他的,也都不敢去動。
【要帶走嗎?】
在這裡還好,到了公主面前,這東西怕是不太方便拿出來了……公主何等尊貴,她用過的東西即便不要了,也輪不到一個奴才覬覦。
被發現了,公主只怕要生氣的。
可是……這是公主賞他的東西。
良庭抱緊了手爐,傻傻的笑了笑,想了想,還是將手爐放在包裹的最下面,用兩件衣服層層的包著。
【大不了不拿出來了……這是公主賞他的!】
是公主賞他的!
鳳陽閣
「良庭,磨墨!」
跪坐在不遠處看書的小太監立馬抬起了頭,良庭膝行著到了顧徽的桌子前,低眉順眼的磨起墨來。
顧徽看書也有些累了,乾脆也趁著功夫偷偷懶,光明正大的打量起了這個新來的小正太。
小正太的長相著實不錯,容貌清秀,眼睛明亮,更有一身不知道哪兒來的氣度,和宮裡那些聲音尖細的太監完全不同,只是看著都能洗眼睛。
他像是專門學過,磨墨的姿勢很是標準,力道適中,做起來不疾不徐,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在顧徽打量著他的同時,良庭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跟著緊張了起來,睫毛一顫一顫的。
顧徽笑著開口,「你總是低著頭做什麼,怕我吃了你嗎?」
良庭一怔,微微抬起了頭,只不過視線依舊不敢直視公主。
「您說笑了。」
「嗯哼!知道我在說笑就笑一笑,我這宮裡的人,還沒一個像你這麼見外的。」
顧徽實在不懂,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位好主子,怎麼這個小太監感覺格外見外,暖春那傢伙都要成管家婆了,她不是也沒生氣嗎?
小顧徽兩隻手抵著下巴,笑著歪了歪頭。
「良庭,我很嚇人嗎?你笑一笑,我還沒看到你笑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