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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薇作為我入堂的保人,也就是說,我的前途與她綁在了一起。將來出了問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到此,我心中生出一些愧疚,不過想到呂仲遠交給我的任務,我也只有忍了下來。
他帶我來到院子西廂一個小屋,裡面有個年輕胖子正在敲算盤,見到李老虎,連忙起身,正要施禮,李老虎擺擺手,道:單木,這是江小白,戚堂主保的,幫他做下入堂手續,以後跟著你干。
那叫單木的年輕胖子點頭哈腰,連連稱是。李老虎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他沒有測到我的真正實力,又聽戚小薇說我救了她,估計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以為我與那兩個娘炮一樣,是戚小薇準備收回來當做面首的。
單木倒也熱情,給我辦理了相關手續,又填寫了若干表格、告知書、保密協議、堂規確認函之後,我簽上了江小白的名字,當然留的信息,卻是五師兄告訴我的那個採花大盜的真實信息。
單木說,李堂主把你安排給我,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白虎堂的一員了,將來出了事我罩著你。
單木應該是第一次當大哥,整個下午喋喋不休,給我講四合堂和白虎堂的各種規矩,甚至包括四大內堂之間的齬齟事,以及見到其他堂的兄弟的手勢以及避諱之事。
原來,京城第一大幫四合堂,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四大內堂、八大外堂之間斗的厲害。
四大堂之中,青龍堂控制青樓,朱雀堂控制賭場,這兩個行當可謂日進斗金。尤其是朱雀堂控制了京城將近三分之二的賭場,這些賭場有些是自營的,有些則掛靠在他們下面收份錢的。
白虎堂和玄武堂則沒有那麼幸運了。
玄武堂負責保鏢生意,自己門下也有個鎮遠鏢局,可是京城四大鏢局,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鏢局之中,高手眾多,所以油水最少。
至於白虎堂,那就更加困難了。
收保護費是一項十分困難的工作。
一來是養著京城中眾多地痞流氓,這些人吃喝嚼果兒都是不小的開支;
二來,收保護費也是一種技術活兒,既要講究戰略戰術,又要講究方式方法。許多老店主在長期的鬥智鬥勇中摸索出各種套路和竅門,從而少交、免繳保護費;
三來,保護費定價也十分繁瑣。你要多了,把人家店要倒閉了,那就斷了以後的財路;要少了吧,又不一定能夠養得起那些小弟。也許有人會問,那為何不想辦法把對方的店巧取豪奪過來?但對白虎堂的地痞來說,苦心經營一個店,累死累活掙不掙錢也不一定,哪裡大搖大擺的收保護費舒服?
四來,巨額的應收賬款是白虎堂面臨的嚴峻形勢。許多保護費收不上來,或者收上來的保護費,小混混們不如實上交,這就讓白虎堂每個月的應收賬款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有些時候,白虎堂的收入甚至還不如外八堂那些走私、寺廟香火錢、要飯乞討抽成等,有人還提出要將白虎堂趕到外八堂之中。不過,四合堂以收保護費起家,這也是四合堂最核心、最原始的業務,趙九爺一直沒有動白虎堂。
單木道,咱們白虎堂一個堂主,兩個副堂主,還有六大香主。堂主主持全堂工作,香主意思就是夠資格在白虎堂上香的人。
我問我們算是什麼?在門口站著,所以叫門主?
單木沒好氣道,我們是鹵主。
在我到來之前,單木負責白虎堂的記賬工作,同時還掛名珠市口一條街的典簿。典簿本是翰林院小官,在四合堂內也沿用這一職務,也就是說珠市口這條街的保護費,由他來負責。
單木來到門口,見院子裡那兩個娘里娘氣的男子,正在樹底下嘀咕,眼神不時瞟到我們這邊,不知道在憋著什麼壞水兒。他頗為隱晦的問,你與戚堂主的關係是……?
我估計他以為我與戚小薇有曖昧關係,於是道,只是朋友而已。
單木這才說道,那你要那兩個人了,左邊那有劉海的叫劉里,右邊扎辮子那個叫劉氣,這兩人仗著跟戚堂主關係親,四處搞串聯,黨同伐異,遇到稍不迎合他們的,輕則穿小鞋,重則吹風搞迫害。
我心說這兩個人最好別撞在我槍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