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和故偷鰥寡孤獨,當盡予力以增高吾職業之程度,凡是偷竊時所聽所聞之個人私事,及一切家務均當謹守秘密,予將以忠誠勉助偷事業,並專心致志以注意授予被偷者之幸福。
這段盜門之誓,繞口之極,當年我可是費了一夜功夫才背過,五師兄過目不忘,看了一遍就背過了。想到此,忽然有些想念幾個師兄了。
第二日案例判析,到了下午那個監考官又來送答案,昨日從茅坑暗格答案差點沒把他熏死,今天學乖了,把答案裝捲筒之中,我又故技重施,用一本插圖版金瓶梅替換掉了。整個下午,逄大海處於一種神經性官能亢奮之中。
第三日考策論,題目是《論空印案》,這個題目可謂是觸目驚心,如今空印案過去還不到一年,餘波未平,就是在京城,眾人談此案色變,唯恐隔牆有耳,被錦衣衛、東廠、西廠抓緊去,不死也得掉層皮。雖說江南風氣開明,但涉及到朝廷秘案,一般人也不敢輕易評判。
經過兩日折騰,逄大海明顯瘦了一圈兒,他沖我倆擺手,我說你又搞什麼花樣?逄大海說,今日題目是什麼來著?
我說不是有考卷嘛?
逄大海指了指馬桶,來不及,都用了。
你怕什麼,到時候就有人送答案了。
逄大海哭喪臉道,早上送飯時聽人說,宇宙洪荒四號舍的巡考官被抓了。今日得看我自己本領了。
張幼謙說我們只負責監考,試題並不清楚,好像是空什麼的。
逄大海問道,空?氣?
我說好像是吧。
逄大海思索片刻,喜道,有了!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上了兩個大字,《屁論》。
屁者,五穀雜糧之氣也!源於腑臟,出於幽門,視之弗見,聽之則聞。其為氣也,影不及形,塵不暇起,脫然而出,清然而止;壯一室之妖氛,泄五穀之敗味……。其為聲也,非金非石,非絲非竹;或裂帛而振響,或連珠而疊出,或啞啞而細語,或咄咄而疾呼;或為唏,或為咦,為呢喃,為叱吒,為禽啼獸吼,百怪之奇音。
逄大海越寫越興奮,文思如尿崩,一瀉千里,不到半個時辰一片洋洋灑灑的《屁論》儼然成書,他略為得意,如何?
我說今年頭名,非你莫屬!
監考已經兩日,我倆早已疲倦不堪,中午吃了幾個灌湯包,下午靠著牆柱迷糊呢,忽然不遠處來了若干人,我抬眼看去,竟是明帝朱潤澤帶著北盧、南謝、禮部侍郎親臨春闈現場,至於學政大人、宋知府跟在隊伍末端,半彎著腰,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模樣甚是滑稽。那名黑衣漢子仍半眯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我連拍醒張幼謙,張幼謙問怎麼了,我低聲道,皇上來了。張幼謙看了朱潤澤一眼,說這就是皇上?
我說你小聲點。
明帝朱潤澤聽到動靜,看到了我們,向我倆走了過來。老弟,我們又見面了。我正要行禮,朱潤澤擺擺手,免禮。說罷又看了眼張幼謙,你是張百萬的兒子?
張幼謙一副渾然不懼的樣子,是啊,怎麼了?此話一處,眾官皆嘩,心中不由為這小子捏了把冷汗,這可是當今聖上啊,你以為是隔壁老王呢。
朱潤澤道,沒什麼,我就問問。
朱潤澤在考場中巡視了了一圈,眾考生都忙著作答,並沒有注意到當今世間權力最大的那個人就在現場,朱潤澤對謝士廷道,謝卿,你這道策論出的可謂誅心啊。
謝士廷躬身道,明君治下,天下士子皆敢言之。古有唐宗廣開言路,方有初唐盛世,本朝武宗偏聽寵佞,才險著禍端。如今天下,四海昇平,萬邦來朝,正是遇到明主之故。科舉乃朝中重事,臣出此題,是想為聖上選出治世之能臣,而非一味死讀書的呆子。
這個馬屁拍的,別說是朱潤澤,我們聽了都覺得渾身舒坦,看來謝士廷還是很快就適應了這准戶部尚書的角色了。
由於謝君衍的關係,我對謝士廷並無好感,總覺得這傢伙過於珍惜羽毛。
明帝朱潤澤問道,這屆春闈學子中,有個叫李牧歌的,不知在哪個號舍?
學政大人跟監考官要過考宗名冊,來來回回翻了三遍,卻沒有現李牧歌的名字,於是道,啟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