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伏特的下水井蓋突然被巨力推開,周圍的路人驚慌失措的看著下水道出口。前段時間發生的鴉人事件將他們心中的恐懼徹底點燃...雖然想這麼說,從下水道出來的卻是一大一小,在即將入冬時還穿著單薄衣服的兩名少女。迪奧三兩下跳出下水道,伸手把雨如也拉出來。
「也就是說,鴉人事件本身可能和布洛瓦爵士並沒有任何關係嗎?」雨如稍稍明白了迪奧所說的話的意思。
「說不定是這樣,布洛瓦爵士是個頗具影響力的貴族,她的女兒的死不可能沒有傳出來。我們這些邊緣化的貴族和一般平民不知道尚可以理解,約翰會說我認識的同學是布洛瓦爵士的女兒,正是因為布洛瓦爵士已經把她收做養女。或許傳聞中沒有明說她到底是否是養女,可大部分貴族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夏洛克當時的態度也可以解釋這一點...她對此也略知一二,真是失策了,我還以為她是先我一步調查到這些事情,沒想到她早就知道了。」
兩人飛奔在鄉間的小路上,鴉人說不定現在已經前往位於郊外布洛瓦爵士的宅邸,可不能指望約翰能阻止那個怪物。
布洛瓦爵士的女兒患上不治之症,期望治癒她疾病的布洛瓦公爵接受融資,並賣出自己家的土地,為自己的女兒治病。但最後卻失敗了,孤注一擲的布洛瓦爵士將一切押在了唯一的希望上,可最後失敗了...以為自己女兒已經死了的布洛瓦爵士意外的在倫敦街頭看到了和自己女兒十分相似的女子。懷念著自己女兒的他不由得出言將那名女子收為養女,而實際上...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變成了「怪物」。
「始作俑者到底是誰...所有的線索都沒有留下來,傑洛·韋德沒能還回來的兩本書中,說不定正有著與之有關的信息。掌握的消息實在太少了,說不定...連我現在的猜測也是錯的。可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了,無論傑洛·韋德愛的是布洛瓦小姐,還是『茶花女』,鴉人的威脅是母庸置疑的。」
「這麼驚慌失措真的好嗎?鴉人再怎麼也只是生物,不會強到能抵擋大口徑子彈吧?」雨如對迪奧的焦急很是不解。
「可一旦布洛瓦爵士、布洛瓦小姐或是鴉人死去,我們就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相。我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我無法知曉真相的話...結果會比明帝國的時候更加令人難以接受。」
明帝國的時候,渚霞的事情尚和迪奧沒有太大的關係,如果不是十六夜的話,迪奧不會與那名風塵女子有任何的交集。那之後,迪奧心理一直隱隱有一種不安感,她開始考慮如果她是十六夜,並且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自己該怎麼做...最後得出的結論,不過是由她來殺死渚霞罷了。可那樣做的話並不能讓她擺脫現在她同十六夜一樣的窘境——拋棄其中一邊選擇另外一邊的狀況。
她處心積慮得來的靠山,到最後竟然倒向了完全不同的兩個陣營,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而現在她不得不被迫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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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約翰。」
布洛瓦爵士不住嘆息著,帶著約翰一路來到房門前。他向約翰點點頭,便呆立在門口一動不動。約翰只得推開房門,哪怕是一般的貴族,這個房間開起來也太過樸素了。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唯一讓約翰感到震驚的是房間裡濃重的藥味。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明帝國特有的草藥的味道,濃厚刺鼻,喝起來味道也十分古怪,看來布洛瓦爵士為了女兒已經什麼方法都試過了。
走到窗前,約翰俯下身子,注視著布洛瓦小姐。膚色蒼白,嘴唇發紫,據布洛瓦爵士所說應該是心臟病,民間的醫師對此束手無策。四肢乏力,胸悶頭暈,沒有食慾,無論什麼治療都沒有任何效果,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四年了。在約翰來到床邊後,床上的少女似乎察覺到什麼一樣,盡力睜開眼睛
「...是你啊。」她無神的雙眸看著約翰。
「嗯,」約翰點點頭,在床邊坐下來,「看起來你的時間不多了,這一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誰知道呢,」她沉默了片刻後,不置可否的回答,「我不過是為了這等榮華富貴獻出了自己的一切而已。我這種沒有骨氣也沒有能力的人,又能有什麼未來呢?結果早就註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