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沒幾個月,晴雯竟然還是被趕出府了。
見事情緊急,惜春便去了書房找賈珍,並將請求說了一遍。
賈珍正在和甘草下棋,聽到這事兒,丟下棋子,只衝甘草挑了挑眉。
甘草忙道:「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治病的事就交給我了。」
惜春有些擔心的說:「這女兒癆是傳染的。也不知會不會爆發,甘草大哥還是要多加小心。」說著,讓春鶯去拿口罩什麼的。
甘草搖頭笑道:「不用。咱們這些修煉了師父功法的,又何懼這癆病」示意夏螢,「你可知道這個晴雯家中在哪裡快快帶路。」
夏螢擦擦臉上的淚,激動不已:「我知道我知道。上回姑娘最喜歡的孔雀裘被炭火燒了個洞,就是求晴雯幫忙織補的。她表哥表嫂被攆出了府,曾托蒼耳給送了十兩銀子,讓蒼耳帶我們去。」
惜春在家無事,便換了男裝,也跟著出了府。
一路上聽夏螢和蒼耳你一言我一語的說,惜春甘草才知道晴雯的身世。
這丫頭是賴大家買的,據說那時晴雯十歲,還沒留頭。
因常跟著賴嬤嬤進府,到賈母身邊奉承,賈母見她生的伶俐標誌,十分喜愛。
賴嬤嬤於是就把人孝敬給了賈母使喚,而賈母又給了寶玉。
這晴雯進府後,並不記得家鄉父母。只知有個姑舅表兄,是個廚師,也淪落在外,便又求了賴家的一起送進了府。
賴家的見晴雯雖然攀上賈母,又得賈母的心,卻還不忘舊,便真的應了她所求,將表兄買了進來,還把家裡一個女孩子配給了他。
成親後,表兄也不知是不是一朝身享安泰,就忘卻當年流落之苦,竟然不好好過日子,天天喝的爛醉如泥。
偏又娶了個多情貌美的妻子,嫌棄他不解風情,紅杏出牆。
這人也怪,被戴了綠帽竟然毫不嫉妒,仿佛一無所知。
幾人來到晴雯家中,表兄,外號多渾蟲的,去了外頭,也不知又去哪裡吃酒。至於表嫂,叫燈姑娘的,也吃了飯去串門子去了,只剩一個晴雯在外間炕上趴著。
夏螢掀開門上的草帘子,率先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晴雯睡在蘆席土炕上,被褥半新不舊,應是府上帶出來的。
惜春幾人隨後跟了進去。
夏螢快步走到炕前,含淚伸手拉晴雯,輕喚道:「晴雯,晴雯,我是夏螢,來看你了。」
晴雯自從出了府,病上加病,又因沒有銀子給表哥表嫂,天天被埋怨,身體不好,心情更不好,早存了求死之心。
沒想到朦朧間,聽到有人喚她,掙扎著張開眼,見是夏螢,又是驚喜又是失望。
驚喜,是因有人還念著自己,死前還能見見舊人。
失望,是來人不是心心念念的寶玉,也不是寶玉院裡的襲人碧痕她們。
一把死攥住夏螢的手,她哽咽了半天,方說出半句話來:「我只當見不到你了。」說著便咳嗽個不停。
夏螢含淚道:「我定是要來看你的。」
晴雯勉強一笑:「阿彌陀佛,你來的好,快把那茶倒半碗給我喝。渴了這半日,叫個人也叫不著。」
夏螢忙擦淚問:「茶在哪裡」
晴雯道:「那爐台上就是。」
夏螢一看,雖有個黑砂吊子,卻不像茶壺。只得從桌上拿了一個頗為粗大的碗。那碗還沒拿起來,就聞到一股子油膻氣。
用水洗了兩次,夏螢才提起砂壺斟了半碗。
等水倒出來,絳紅色,也太不像茶。
晴雯扶枕道:「快給我喝一口罷這就是茶了,比不得咱們的」
夏螢先自己嘗了一嘗,並無清香,且無茶味,只一味苦澀,略有茶意而已。嘗罷,才給晴雯。
只見晴雯如得了甘露一般,一氣都灌了下去。
夏螢道:「我求了姑娘,請甘草大爺來給你治病,是定會好的。你且撐住。」
晴雯喝完茶,才朝惜春甘草道謝:「奴婢感激不盡來世定當結草銜環相報」話沒說完,又是不停咳嗽。
等咳嗽稍停,又嗚咽道:「我當前不過挨一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