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斤、三斤、一斤的。小家子窮人家舍不起的,就只四兩半斤,那也少不得替她點。」你一個侯夫人,好意思給的少麼,怎麼也要和錦田侯家看齊吧?
賈母聽了,點頭思忖,並未立刻決定。
馬道婆一看不妙,到手的銀子眼看像煮熟的鴨子要飛了,暗罵「小家子氣」,嘴上卻妥協道:「為父母尊長點燈的,多舍些燈油無妨;若是這種像老祖宗為寶玉,舍多了反倒不好,還怕哥兒受不住,折了福氣。大則七斤,小則五斤,也盡夠了。」
賈母點點頭,這才道:「既如此,每日按五斤合準了,我讓府上每月一回交過去。」
老太太是真疼愛寶玉這個孫子,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丟了。一般人家可都是孫子給祖母點燈!
這一幕看的賈瑞心裡直發酸。那啥,為啥他沒穿越成寶二爺呢。
馬道婆趕緊念了聲佛:「阿彌陀佛」。
賈母又吩咐下人:「以後凡是寶二爺外出,拿幾串小錢交給小廝隨從帶著,遇見僧道及窮苦人家,也好舍了積福。」
老太太的動機很明顯,故意做給馬道婆看,我家不是沒錢點四十八斤的燈油,是沒必要都舍到你家廟裡。你來我這裡,還不是為了銀錢?這是把用銅錢打發僧道和用燈油錢打發馬道婆當成一回事。
見此,本就因只接到一樁小業務不高興的馬道婆更加不快,這不就是被人用銀子當面打臉麼?
若是銀子夠多,打了也就打了,偏偏不過是每天五斤香油錢,這個臉就有些廉價了。
按照香油燃燒的速度,一天一斤也燒不完,一天算下來最多也不過一百二三十個錢的利潤,對比南安太妃,可不廉價麼。
越想心裡越不痛快,硬著頭皮又坐了一會,便告辭往各院各房問安。這是還想著拓展業務呢,敬業精神超級值得學習。
很快,馬道婆來到了最虔誠的信徒趙姨娘院裡。
趙姨娘一如既往的熱情,攬著她的胳膊親熱的像是見到了親生母親,更是指揮著小丫頭趕緊上茶。
按道理來講,既然馬道婆做了寶二爺寄名乾娘,不該來趙姨娘院裡,畢竟賈環剛對寶玉發了難,就是避嫌也該躲開,但偏偏馬道婆還是來了,因她心裡正有一番謀劃,還要借趙姨娘的手。
趙姨娘拉著她往炕上坐,但炕上卻堆著些零碎綢緞布頭,是拼鞋面用的。
馬道婆一看便知趙姨娘過的清苦,這樣一堆的零碎布頭肯定是從針線房討來的。
半個主子的趙姨娘竟然低三下四的討好針線房就為了些碎布頭,知道侯府富貴的誰信?這可是榮寧二府唯一出仕的政老爺的愛妾。
心裡一瞬間想了許多,臉上卻不動神色,而是笑道:「老婆子正好沒了鞋面,趙奶奶有零碎緞子,不拘哪種顏色,快快弄一副給我,也讓我沾沾光。」
趙姨娘嘆氣道:「你瞧瞧這一堆,可有大塊的?但凡有,也不會到我手裡,早不知便宜了誰。你若不嫌棄,自己動手挑去。」
馬道婆笑笑,自去挑了兩塊塞到袖袋裡。
她又道:「你剛送的五百錢,已經在藥王菩薩跟前供上了。」
趙姨娘欣慰的笑:「這菩薩果真靈麼?我環兒果然能出息?」
必須讓有疑慮的信徒堅定信仰,馬道婆忙道:「自然是靈的。等熬到環三爺長大,得了一官半職,給你請個誥命,你就是老夫人了。」
趙姨娘聽得眉開眼笑,拉著馬道婆誇起賈環來,如何如何貼心,如何如何孝順等等。
賈瑞看的無趣,正想離開,忽聽馬道婆幽幽道:「環三爺上面還有個寶二爺,總歸寶二爺先出頭。」
趙姨娘呆了一呆,良久後才嘆道:「這家裡也沒誰把我環兒看在眼裡。」
馬道婆嗤笑一聲,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說句造孽的話,是你沒本事,怪不得別人。若是我,這府里都是我兒子的。」
「那該如何?」趙姨娘忙追問。
「明里不成,還不能暗中算計?」
趙姨娘竊喜道:「還請婆婆教我。」
馬道婆見對方果然如預料的一般上了鉤,故意扭捏推脫:「阿彌陀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