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下黃泥路的延伸,圍在柵欄里的三間瓦房加兩間泥屋漸漸從紫色的梧桐花海里露出真顏,一點點放大,正是王家。
推開吱吱作響的柵欄,王泰一馬當先,沖屋內喊道:「我回來了。」
很快,一個微微駝背,滿臉愁苦的中年女人從後院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把野草。
一看見王泰,她愁苦的臉上綻開淺笑:「泰兒回來了,可吃飯了?做工累不累?」
王泰忙道:「不累。這是我新主家,來給爹看病呢。」原來這孩子並未將實情告訴家裡。
王母忙往屋裡讓,還要去倒水。茶自然是沒有的,中產階級小地主小商人家裡都喝不起茶,更何況王家。
賈瑞擺擺手:「先看病。」
王泰也知道家裡沒什麼好東西款待,便不再客氣,而是引著賈瑞往東間裡去。
窗戶不大,室內光線暗淡,靠牆木床上躺著個面色蠟黃的中年男子,喘息聲像是破風箱一樣吵鬧。
只一眼,賈瑞便已經斷定對方是癆病,具有極強的傳染性。以目前醫療水平來說,顯然是絕症。
他看了王泰一眼。
王泰緊張地問:「進士老爺,能治嗎?」
賈瑞道:「叫我瑞大爺。這病能治卻不好治。相信看過的大夫都說過你爹的病症。」
王泰點點頭,消沉道:「大夫說是癆病,治不好,只能養。」
「這病我的確能治。」賈瑞沉吟道,「不過治好之後不要向別人透露我的消息。」
王泰眼睛一亮,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賈瑞點點頭,從腰間的儲物袋裡拿出一粒綠色藥丸,彈入王父鼻孔,交代道:「這藥會隨著呼吸進入肺里,最多七天便會好轉。」說著,又拿出一粒紅色藥丸,「將這顆藥放入水缸,凡是同你爹接觸過的最好都喝一碗水。這癆病是會過人的。」
王泰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接過藥丸:「好的。」
「你爹的碗筷衣物不要和其他人混在一起。要單獨存放、清洗,最好煮一煮。還要找些白石灰將這間屋子灑一遍。」
王母忙聽話的去安排了。
賈瑞隨後便道:「我這便回去了。七日後再來複診。中間有什麼事可以去府上找我。」
王泰忙不迭的應了,他還怕賈芹報復呢,而要避免被報復,肯定要抱緊賈瑞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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