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因為他明顯能聽出,他面前的這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席勒與他有不同看法,而他其實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這是否只是意外事故。
「這又要談及到底什麼是瘋狂,我們把思維從哲學和象徵意義抽離出來,只談談實際的東西,一個陷入了瘋狂的精神疾病患者攻擊他人時,對於受害者的選擇會有明顯的傾向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這是一個他們不得不去思考的問題,康斯坦丁猶豫了一下說:「我聽說很多精神疾病患者攻擊別人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幻覺,在幻覺里其他人成了怪物。」
「他看到幻覺的方式是有規律的嗎?註定會在比他更弱的人和他襲擊之後無法反抗的人身上看到那種可怕的幻覺嗎?」
「無稽之談。」斯特蘭奇搖了搖頭說:「根本就沒有這種可能,如果大腦的紊亂影響到了視覺和聽覺神經,那麼神經異常所帶來的視覺和聽覺錯亂是完全隨機的,不可能有什麼可靠的規律,否則也就不叫錯亂了。」
其他人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顯然他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校園瘋狂襲擊案的襲擊者為什麼會如此有目的的襲擊低年級的人類呢?
「我們常常聽到這樣的案子。」席勒開始在屏幕前踱步,微微低下頭並說:「一個精神病人跑上了街,手持利器砍傷了女人、老人或小孩,並因他的病情被判無罪。」
「但通常情況下,一名負責任的精神疾病醫生不會給這樣的人開具行兇時正處於發病期的精神診斷,因為真正出現了神經紊亂症狀的精神病人是不可能挑選襲擊對象的。」
「他們表現出的攻擊性更多的是出於看到危險幻覺後出於自我保衛的需要,精神疾病患者所造成的傷害案,絕大多數是在與醫護人員親密接觸的情況下突然做出肢體衝撞而導致的。」
「沒有一個真正的瘋子在發病的時候,能夠手持利器、順利地打開房門、不摔倒地走下樓梯衝到大街上,並精心挑選一個幾乎無力反抗的作案對象進行傷害,精神疾病只是辯護的藉口。」
席勒說完之後看向了布魯斯,布魯斯完全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說:「就像小丑,他是瘋狂的反面,邏輯嚴謹、計劃周密,也沒有任何神經表現不良的症狀,他只是單純的反社會人格。」
扎坦娜聽出了他們這番對話的言下之意,她摸著下巴說:「確實,如果你所說的群星深處的存在所導致的瘋狂是那種直視了不可直視之物所帶來的精神崩潰,那麼衝到走廊上的襲擊者怎麼還會拿著魔杖使用魔法呢?」
「事實上,兩發魔法攻擊全都非常精準,第一發瞄準頭部,第二發甚至有預判攻擊的傾向。」康斯坦丁客觀的評價道:「我不知道你們那個宇宙的法師學徒大概是什麼水平,但他在我們這裡算是個好手,有些人拿槍都做不到這麼精準。」
「這是一種有引導性的、有指向性的瘋狂,不是單純的混沌和混亂。」席勒下結論道,然後他看著斯特蘭奇說:「最令哈莉等哥譚人憤怒的點在於,他把瘋狂當成罪行的偽裝,他在褻瀆人類悲劇的藝術。」
「他何必以此為自己開脫呢?」帕米拉冷冷的說:「既然有能把人逼瘋的偉力,幹嘛不大大方方地毀滅他想毀滅的,還是說他其實也怕了?」
「好吧,我總結一下。」
康斯坦丁無奈的嘆了口氣,為自己是這個房間當中最正常的人類而感覺自己身陷荒謬的悲劇,他不知道這種悲劇當中能否誕生藝術,他只覺得自己也快瘋了,於是他不得不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維說道。
「這個導致校園襲擊案的幕後黑手,我們假設他可能是個魔神之類的強大存在,他其實並不是因為存在而自然而然的逼瘋了這些學生,而是有可能控制並操縱著他們假裝瘋狂製造案件。」
「而你們。」康斯坦丁掃視房間中的眾人並說:「你們崇敬著導致瘋狂的悲劇故事,並能欣賞從中誕生的藝術,認為幕後黑手以此開脫罪責的行為是對於人類一半思維成就的嚴重褻瀆。」
席勒轉頭,似乎是有些驚訝於康斯坦丁的總結能力,他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康斯坦丁的狀態大概是,「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即使這裡有一千萬個地縫我也沒有把握我有機會鑽進去」,所以他就那麼癱在那不說話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布魯斯·韋恩與密室(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