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幸災樂禍,難道不是你們的基本職業素養嗎?」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席勒又有點憋不住笑了,他說:「但你應該慶幸,我能笑出來,是因為,你們一家的情況,充其量也就只是個樂子,要是我一臉嚴肅,你就該知道情況有多嚴重了。」
「好了,別笑了,我來這裡,其實是因為,我打算做出一些改變。」奧丁又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半杯之後,抹了一下嘴,說:
「托爾的統治已經很穩定了,所以,我不必再擔心,阿斯嘉德人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不過最近,我發現,之前好像有點矯枉過正了。」
「洛基雖然不是繼承人,但他依舊是阿斯嘉德尊貴的王子,可有些人好像」
奧丁的表情並沒有變,依舊笑意盈盈,可他的語氣卻,漸漸帶上了一些殺意。
「不論洛基是不是我親生的、不論他是否體弱多病不能繼承大統、不論他是否符合阿斯嘉德人對於王子的期待、不論他鬧出了多大的亂子」
奧丁坐直了身體,席勒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鋒銳氣勢,從這位老神王的身上散發出來,他知道,托爾要想練就這樣的氣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說,他是我的孩子,我說,他是阿斯嘉德的王子,那所有人就必須足夠尊敬他,因為這是在尊敬我。」
「我不希望,人們推崇他,多過推崇托爾,可他們最好不是藉機以敷衍他挑釁我為樂」
「他們應該遵從洛基,也應該更為尊崇托爾,審時度勢,把握尺度,不是我該做的事,而是這群臣子該做的,如果他們沒把握好,就證明他們不合格,這與我們父子都無關。」
話題轉移到這裡,席勒露出了一個微笑,看著奧丁說:「你打算清算了?」
奧丁搖了搖頭說:「在政治方面,我沒什麼可清算的,只是那幫不會動腦子,或者說懶得動腦子的人,真的該回家養老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不愛動腦子的習慣,其實也是你養成的?」席勒靠在椅背上,雙手搭在沙發背上說道。
而奧丁的回答又令他有些驚訝,奧丁理直氣壯的說:「對,沒錯,就是我養成的。」
「從前,我要求他們如臂使指,我指向哪裡,他們就打哪裡,不要思考太多、不要產生質疑,完全的服從我,將我視為他們唯一的父親。」
「可現,在我要求他們獨立思考,學會觀察局面,否則就要被淘汰你覺得我很過分嗎?」
奧丁看著席勒,席勒並沒有點頭,因為現在,奧丁的氣勢占據上風,他給出一個奧丁不喜歡聽的答案,無異於臣子忤逆他,只會陷入更被動的局面。
「但這就是皇帝。」
奧丁的聲音當中,帶有一種毫不掩飾的冷漠和殘忍:「這是一位好皇帝所必需的品質。」
「我需要他們去咬人的時候,他們必須極為兇惡、瘋狂又殘忍,而我需要他們乖乖呆著的時候,那他們最好溫馴又安靜,甚至不要叫一聲,否則,未來不會有他們的席位。」
「並且,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功臣,我沒有任何一個臣子,依舊是我,而他們沒有我,什麼也不是,是他們需要我,所以最好懂得一切,我想要他們懂的道理。」
席勒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在這一刻,他從奧丁的身上,看到了跨越千里萬里的時間長河。
那當中,有無數偉岸的身影,或許,也曾用他們的言語和行動,詮釋過什麼叫做「無情最是帝王」。
暴君不是庸君,他們可能殘忍、冷漠,甚至是殘酷無情,但如果單從功績來看,他們可能依舊是個好皇帝,或者說,在封建社會當中,越是獨斷專行、大權在握,越是功在一時,利在千秋。
席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如果說他真的有什麼不擅長的方面,可能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
這聽起來非常神秘的學科,說白了就只有一句話——「學會自大,學會無情。」
而這恰恰,是在讓自己變成一個罪犯和病人,要學會拋開道德、拋開感情,是在人為的製造瘋子,與席勒所做的事截然相反。
談話進行到了最後,酒沒有喝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父與子(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