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許照常燒起火堆,圍爐煮熱水喝。靠近的石壁都被她無聊地畫滿了小人後,她終於還是把目光投向角落裡安靜的蛇蛇。
她發出超市門口搖搖車的聲音:「小帥哥,快來玩呀!」
不像往日她三下兩下就能搞出動靜把人吸引過來,今天她喊了好幾聲,還高歌一曲,都沒能把人喊過來。
難道是這兩天溫度開始慢慢升高,他不樂意烤火了?宋許湊過去,發現大蛇完全變成了獸型,整體橢圓前端微尖的大腦袋藏在尾巴堆里,枕著她曬乾堆在那的青苔墊子。
這麼些天,宋許看見他基本上都吃維持著半獸人的形態,也就是半人半蛇的形態,只有捕食的短暫時間是變成完全獸型,可他現在也不是在捕獵,為什麼突然變成獸型?
她翻山越嶺路過他橫斜的尾巴,小心挨到他的腦袋邊:「你怎麼啦?不想玩嗎?還是不舒服啊?」
他不說話,也不嘶嘶,只有尾巴微微擺動。
宋許對著他大腦袋瞅了好一會兒,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好搞了個火把過來,這才發現異樣。
大蛇那雙暗紅色的眼睛裡,似乎蒙上了一層白膜,顯得霧蒙蒙的,就好像清亮的玻璃變成磨砂的。
宋許瞬間反應過來:「啊,你這是不是蒙眼了,要蛻皮了是不是?」
蛇類蛻皮前會先經歷一個蒙眼的過程,先蒙眼,再清眼,然後過一陣才會開始蛻皮。蒙眼就是要蛻皮前的一個信號,也是他們用來保護眼睛的「眼瞼」褪換的一個過程。
在這個階段,蛇蛇的眼睛就是會變白。
宋許一直在雲養蛇,還沒真正上手養過,現在搞到真的蛇了,卻是個半獸人,這和她知道的普通蛇類也不太一樣啊。
因此宋許有一點緊張,她將火把移開,怕刺激到這個準備蛻皮的蛇蛇,輕手輕腳地摸了摸他的蛇吻。
「乖乖,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哈。」
烏木看著她過來,和他說話,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表現得前所未有的安靜,他其實有一些疑惑。
這個疑惑很早就有,從第一次看到這個雌性松鼠獸人時就有了。
哪怕是在他長大的猛獸部落,隨著他長大,除了他的母親,也很少會有獸人敢靠近他,蛇信在空氣中捕捉到的信息,總是他們分泌出的恐懼氣味。
但是她,這個雌性獸人分明很弱小,見到他卻不害怕,她的氣味總是很興奮,一有機會就抓著他的尾巴摸個不停,哪怕被他不小心咬到嘴裡了,也沒什麼恐懼,她似乎堅信他們是在玩耍。
在烏木為數不多還記得的認知里,會住在一起的雌性獸人和雄性獸人就是伴侶,但他並沒有為她捕獵,為她築巢,相反她一直有在這麼做。
她給他收拾洞穴,清理地面,墊上青苔和木屑,還每天都試圖給他分享食物,雖然他並不喜歡吃,但那確實是她自己找到的食物。
這些行為在獸人們看來,就是伴侶才會做的,也是追求對象的行為,所以她是想當他的伴侶?
烏木慢吞吞地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了這一點。
但他又有了更多不明白的事,怎麼會有雌性想和一個半獸人做伴侶?半獸人是殘缺的,如果不能變成完全的獸人形態,遲早會墮落成完全的、沒有理智的野獸,最後甚至會被從前的部落同伴獵殺。
他已經很少思考關於別的獸人的事,難得想一想就得花費很多的時間,更多時候,他是什麼都沒想。
烏木不是第一次蛻皮,以往每次蛻皮,他都是獨自待在這裡慢慢等待著痛苦的到來。他沒見過其他蛇類獸人,不知道其他的蛇類獸人蛻皮是不是也會那麼痛苦,還是只有他才這樣,但半獸人比起獸人要經歷更多折磨再正常不過。
烏木在疑惑,在思考著,宋許則在緊張著,又期待又緊張。
第一次沒經驗啊,蛇蛇要是蛻皮困難怎麼辦?她要減少外出玩耍的時間,多待在這裡看著。
從這一天起,烏木就再也沒變化成半獸人形態,一直維持著獸型,宋許看著他經歷了蒙眼,清眼,艷麗的蛇身上都開始泛起白色,終於要開始蛻皮了。
石洞裡的粗糙的石壁上都是他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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