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見他回來,便等著聽他往下說,眼睛始終沒離開奏摺。
半天,殷離也沒開口。
莊凘宸奇怪的抬起頭,看著他耷拉著的腦袋不免奇怪:「未央宮到底出什麼事情了?這麼難開口?」
「主子,不是屬下難開口,而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殷離深吸了一口氣,嘆道:「您還是親自過去瞧瞧吧。屬下方才也盯了一眼,這會兒皇后娘娘已經回鳳翎殿了,您大可以放心。」
動了動唇,莊凘宸不免挑眉:「皇后回宮朕放心什麼?」
「不會遇上啊。」殷離仿佛很有道理的樣子:「省的皇后娘娘覺得您偏心妾室,心中抱怨。再說,您不是也不想皇后娘娘不高興嗎?要不還得想辦法哄……」
手裡的摺子就這麼飛出去,正好打在殷離的肩上。
因為沒想到會有這麼一下子,殷離沒躲開,疼的直皺眉。「主子,屬下也是實話實說啊。」
「閉嘴。」莊凘宸黑著臉:「朕哄什麼哄,你見過朕哄誰?不都是她們來哄朕麼!少在這裡胡說八道。還不撿起來。」
殷離硬著頭皮撿起摺子,恭敬的放回原處。
莊凘宸抓起摺子做要砸他的架勢,把他嚇得直縮脖。
「主子,屬下多嘴了,您還是趕緊去未央宮瞧瞧吧。」殷離有些尷尬的說,您若是再不過去,恐怕真的要出人命了。就枉費了皇后娘娘一番好意。」
「好了,囉嗦。」莊凘宸起身,不悅的往外走:「你是越發的嘴碎了。當心朕把青犁賜給別人。」
「主子饒命,屬下再也不敢了。」殷離嘴上求饒,臉上卻滿是笑意。
「你笑什麼。」莊凘宸被他弄得有些悶氣。
「主子就算把青犁賜給別人,她也絕不會答應的。到時候必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皇后娘娘替她求情。皇后娘娘一開口,主子您肯定就收回成命了。兜這麼大一圈,最後還不是白折騰。」殷離說完這話,趁著莊凘宸沒發作,一溜煙跑了。「主子,屬下先去準備些禮品,替您送給貴妃娘娘。」
「臭小子,敢拿主子開涮。」莊凘宸發覺殷離變了,從前悶不吭聲的一個,現在竟然變得這樣滑頭了。「臭小子,再敢拿朕開涮,有你的好瞧。」
未央宮中,旌僑快步來到內室:「貴妃娘娘,皇上駕到。」
床榻上,蒼憐一動不動的輕嗯了一聲,便沒有了任何反應。
旌僑趕緊退出內室,恭敬的等廡廊下,直到看見皇上進來,才哭腔迎了上去:「皇上,您總算來了,您快去瞧瞧主子吧。這幾日,貴妃除了服下御醫開的藥,一粒米都不曾用過。御膳房送來的飯菜貴妃娘娘連瞧都沒瞧上一眼。」
莊凘宸推開內室的門,便愣住了。房裡一團陰鬱,所有的門窗都被黑布封起來了。若不是敞著門,根本連一絲光亮都不會有。「你這是做什麼?」
他的問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能硬著頭皮,皺眉走到床邊:「朕不過是忙於政事,幾日不曾來後宮走動,你便這樣糟踐自己?」
蒼憐仍然沒有半點回應,就那麼蜷縮在床角。
莊凘宸的心突突的跳,有些擔憂的走到床邊,伸手往她身上抹了一把。冰涼的感覺把他嚇了一跳,他趕緊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直到摸到了脈動,才舒了口氣。
「貴妃……」
蒼憐微微睜開眼睛,看見莊凘宸的一瞬間,哭著撲進了他的懷裡。「皇上救我,皇上救我……」
「你這是怎麼了?」莊凘宸皺眉的同時,心裡有一絲煩悶:「好好的,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皇上救我……」蒼憐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泉水一樣,滴滴答答的順著臉頰汨汨往下落。
確實看著叫人心疼,莊凘宸稍微梳理了下情緒,將她抱在懷裡。「有什麼不滿對朕說便是。究竟是誰欺負了你,還是朕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
「不,皇上。」蒼憐紅著眼眶,聲音微弱:「盛宴的那一晚,臣妾夢見了從前的那段日子。太后,太后說臣妾命賤,只有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不給吃喝,才能消她的氣。太后怪臣妾沒能籠絡住褚家,沒能替她分憂。才會讓她在先帝在時,吃了那麼多苦頭。才沒有讓她的兒子成為儲君,反而被廢帝母子搶盡風頭。太后……她從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