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妃身懷皇嗣卻不幸身死之事立下在整個寺廟內傳開,秦曼青從西邊廂房出去時,正巧撞上同被安排在西廂房的八王爺,他身後跟著小廝與孟莞,如何也趕不上他火急火燎的步伐。
她心中有鬼本想有意避開這些人,但心中一思量,又快步跟上去。
北廂房的一處門院內,大門敞著,門口圍了十數人。
陪同此次出巡三個太醫被一個一個安排進去巡診,又都紛紛搖了搖頭,「這謝妃沒了呼吸,但這死因微臣確實查不出——」
「誰敢說她死了?」赫連鈺低啞一聲,從背後望去,望不見他的喜怒哀樂,卻只感受到冷到極點,仿佛這五月的天在他一句話內便能化作風雪寒霜。
「我來試試看!」趕到門口的兩個女子齊聲而出,眾人循聲望去,一位是秦妃,一位是孟家二小姐。
大家都知這兩位姑娘醫術不凡,一位曾任太醫院副院正,另一位也是因病纏身打小研習醫術的。
其中一位為首的御醫道:「不如讓這兩位主子來試著診斷下,興許謝妃有救。」
赫連鈺這才扭頭看向門口,頓時,秦曼青心中一揪,依稀記得,那年他母妃去世,她替他送藥醫腿時,他也是這般死死抿著唇,滿眼即死的灰敗。
孟莞也被嚇了一跳,從來靖王都是溫潤如玉的,他這般樣子著實嚇人。她往身旁瞧了一下,赫連緣的眸光一直悲愴地盯著屋內的chuang上女子,直到她出聲要去替謝妃診斷時,他的目光方動了下,瞥了眼自己又飛快移到謝妃身上。
她知道這聲色不動的男子是有多想去瞧瞧那女子,只因身份,只因大庭廣眾,他不能。
她走上前,輕握了下他的手,他的手心涼的可怕,而這天氣卻熱的分明。她又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爺,莫擔心,我會盡全力的。」
就像上一次,靖王無意踢傷了謝妃,她還是毫不後悔的將醫治自己頭風病的藥贈給了謝妃。
那便是她對他的愛——無怨無悔。
赫連緣許是察覺手背上的溫度,他的手指稍稍動了下,微紅著一雙眼看向身旁的白衣女子,她正朝著他微微的笑,她的笑總是那麼溫軟又令人安心,他不禁低低喃了聲,「莞莞……」
孟莞嘴角又揚了揚,心中只道,阿緣,從連名帶姓的孟莞,到這一聲略帶感激又溫存的莞莞,她哪怕耗盡心血也足以了。
「我的妻子便煩勞孟二小姐了。」
終於,赫連鈺開口,喚的是孟莞去診治他的妻子。
這男人說著話時,淡漠的眼色從孟莞身上輕輕掠過秦曼青,即便那般淡到如風輕般的眼神也著實讓後者又激靈靈一顫,秦曼青忍不住想,莫非他已……
秦曼青四下搜尋,人群里的一處,赫連修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一下,她的手攥緊,眉目不展。
她用眼神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殺了謝流光?
他卻是輕描淡寫地笑,好似在對她說,這不正是你要的結果嗎?
孟莞捏著手一步一步走近,chuang榻上女子面容安好,乍看上去哪裡像死人,明明只是睡著了而已,而當她的手搭上她的脈搏時,她卻真真實實無法感受到她的脈搏,她不信邪地湊到她胸口去聽,湊到她鼻下去感受,都是無果,種種跡象都表明謝妃確實死了。
從孟莞皺著的眉頭中,眾人似乎已經都確認無疑這謝妃確實已死。
「王爺,謝妃確實已魂歸七天,恕孟莞不才,回天乏術。甚至,連這死因,我也著實查不出來。」孟莞說罷,竟有些不敢去看赫連鈺。
半晌,冷盪的氣氛里,收到赫連鈺的一句回應,他淡淡地說:「你們都出去罷。」
他說的極緩極稀鬆平常,不悲不痛,不疼不癢,那語氣里好像聽不出這謝妃死與活對這喜怒不形色的靖王爺沒多大影響。
小香子忍不住嗚咽出聲,「怎麼會這樣?謝妃娘娘明明用膳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孟莞眉色一動,詢問小香子謝妃之前吃過哪些東西,也許是食物出了問題。她請求赫連鈺將謝妃生前吃過的東西帶下去仔細查究,赫連鈺也只是淡淡回應,若無其事地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