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慶幸的是,劉學勤時機抓的不錯,肅王朱楧此時還沒有就藩,否則自治區的壓力怕是要大很多。
而此時輕騎突進的傅友德心情也很是複雜,他倒不是惦記與塞音老仙那點子香火情,主要是自己這個先鋒官的位置實在尷尬。
自己與塞音教的接觸,皇上掌握的一清二楚。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還有那份死亡清單,說實話,他也是將信將疑。他雖貴為國公,與晉王朱棡是親家,但李善長如何,皇上要殺你那也簡單的很。
最令他忌憚的是,自己幾個兒子先後被朝廷召回京師,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
傅友德是大明公認僅次於常遇春的猛將,但他先後投身諸多派系,還能夠穩步上升,足見他的政治嗅覺比藍玉那貨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此時他倒有些羨慕起藍玉,甚至還有些埋怨劉學勤,或許他潛意識裡覺得,劉學勤應該事先給他通個氣。
「咦,這怎麼回事?」
傅友德對西北還是很熟的,不說他早年間就在這一帶鬧起義,洪武初年,他還曾率兵攻克過階州,對這一路多出來的一些古怪堡壘頗感吃驚。
那些堡壘還沒火路墩規模大,上頭也有煙墩,一望可知是報信用的。
像是用石頭砌成,表面卻又光潔溜溜。
他讓弓手朝那邊射了幾箭,但箭矢觸到堡壘都被彈開,只是這種釘子要拔除肯定很費事,他乾脆置之不理。
只是趕到街亭,傅友德徹底傻眼了。
街亭距離秦州約莫百里,此地山高谷深,地勢險要,是關中通往隴右的必經之路,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三國時馬謖失街亭,說的就是這裡。
這個地方塞音教怎麼可能錯過,自從通告自治,月峰水泥廠便拉了施工隊過來砌牆。
要塞外牆是向外突出的半月弧形,高不過五米,有上下兩層炮台,射擊孔,也可以射箭,扔滾木礌石。
中間是可以容納一個營的軍營,有庫房、食堂等基礎設施。
靠山體一側有一個可過馬車的小門,此時也洞開著,就問你敢不敢過。
傅友德可能是大明最先見到水泥工事的將領,他見防守兵力不多,實際只有一個把總,五百人而已,便命一隊步兵攜了攻城器具,上前試探。
在此駐防的正是劉學勤的表哥馬多羅,他現在是十一營營長,相當於明軍千戶。升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馬多羅是主動申請到一線駐防的,當時藍玉初來乍到,不好駁了他這個老仙親戚的面子,便答應了。
此時大明仍然是缺馬的,傅友德的先鋒軍只有兩千騎兵,其餘均是步卒。
不過王府衛隊的裝備自然最好,這些步卒均是甲士。其中大多是長槍兵,手中長槍可達四米。
抬著雲梯、攻城槌的士兵在長槍兵護持下,緩緩接近那堵奇怪無比的城牆。弓箭手、弩手也在全神戒備。
傅友德命幾名騎兵打馬從要塞的小門穿過,想打探裡頭的虛實。
結果就聽得砰!砰!十幾聲異響,連人帶馬再沒見出來。
「嘿嘿,真是不知死活!」
把總索大超親手打死一名騎兵,笑著跑過來邀功。
「營長,要不要打一炮試試?」
街亭關只有三門火炮,又是首次實戰,打出個什麼效果大伙兒心裡都沒底。
「也好!」
用望遠鏡看到,那些步兵越過火炮射程標記物,馬多羅終於下達了命令。
他心裡有些遺憾,本想著利用敵將不知火炮性能的盲點,看能不能轟死主帥。可傅友德何等樣人,不知道打過多少仗,哪裡不明白料敵從寬的道理。
何況他心裡其實是很忌憚老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