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蓆,從土坑中坐了起來,正看見兩個人影如同見了鬼一般的朝遠處飛奔而去。
四下打量一番之後,燕凌才發現自己是被人埋了,而且埋得極為簡陋,連口棺材都沒有。
想到了之前在醫院裡的那一幕,燕凌的嘴唇微微抖了下。
難道自己真的死了?
想到此,燕凌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冷笑,沒想到自己死了,那人竟然連口棺材都沒給自己,反倒是把自己給扔到了這深山老林?
燕凌咬緊了牙關,心口處的疼又加重了幾分。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胸口那道致命的傷口,卻意外的沒有摸到,自己胸口處的皮膚光滑細膩,連一絲的細小疤痕都沒有。
燕凌一愣,低頭扯開胸口的衣衫,皎潔的月光之下,他看見自己胸前的肌膚如雪,白嫩細膩……
他看著自己的手,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之處,自己的手掌看起來比原來小了一號,手指細長,原本自己指尖處的薄繭也消失不見了。
燕凌低頭仔細看著自己的胸口之處,只見左側乳首旁邊,隱約浮現出一個鱗片形狀的青色印記。看到這個印記,燕凌的瞳孔猛一收縮,一個電光火石的念頭從腦中閃過。
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半晌之後,燕凌站起身,抖落了身上的泥土,向著剛才那兩個人逃竄的方向看去,隱約看見了幾處燈火閃亮,顯然是一個村莊。
空氣中的寒意越發加重了,燕凌縮了縮身體,感覺到此刻的溫度幾近零度,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胸口的印記,似有所悟。
&角村……」
燕凌抬頭看了看遠方的村莊,邁步朝著那燈光走去。
他沒有想到,時隔一年,他竟然又回到了這個村子,而且還是以這種詭異的方式。
第二天,村子裡的人見到燕凌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都如同見了鬼了一般,不過驚訝過後,眾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喜色,畢竟人沒死是件好事,這些年村子裡的怪事多了,大家也都習慣了,誰也不會去糾結這人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只是說村子裡那赤腳醫生的飯碗該砸一砸了,平日裡活人診不活,確診的死人反倒活了……
村長尤其高興,號召大家捐了些米麵衣物送到了傻子家中,村民們幫著收拾了屋子生起了火,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燕凌聽著眾人談話,明白了自己這身體原本是個傻子,是個寡婦的兒子,大名叫做福祿,村裡的人都喊他的小名「小葫蘆」。於是,燕凌知道了自己從此就要頂著這個傻子的名字在八角村里生活了。
上輩子的燕凌——或者說前陣子的燕凌,曾經獲得過三個博士學位,在材料分子學領域還發表過震驚世界的里程碑式論文,假以時日,說不定會有一種新的元素以他的名字命名,雖然燕凌為人低調,但是在相關的學術領域範圍內還是極有知名度的,幾乎就是高智商人群的典範,對於這樣一個學神類型的人而言,學習一個人的生活方式並不難,但是裝傻反倒成了一個難題,因為已經養成的習慣會不經意的透露智商。
傻子沒有過多的記憶留給燕凌,只有對周遭事物的些許熟悉感,以及部分村里人的名字。所以燕凌並不知道葫蘆以前是如何生活的,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來過日子,不知道葫蘆的語言表達能力如何,燕凌索性乾脆不說話,儘量不和旁人接觸。然而一個月下來,看見村民們看向自己的異樣眼神,燕凌還是知道了自己可能裝的不怎麼像……
但是也並沒有什麼大礙,除了村子裡流傳出了「葫蘆那傻子死過一回之後似乎變聰明了」這種還帶著幾分喜意的傳言之外,並沒有其他波瀾。即使是在農村,大家也是很忙的,對於一個存在感不高的傻子,沒什麼人過多關注。
來到八角村一個月之後,燕凌才有機會照了一次鏡子。寡婦死了之後,葫蘆一直沒上戶口,長到快十六歲了還是個黑戶,正好趕上這次人口普查,村長覺得這孩子死而復生也不容易,現在看著越來越聰明了,說不定以後還能娶個媳婦啥的,於是,把他叫到了村委會,照相辦了身份證。
燕凌看著牆上那鏡子中的少年,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鏡中之人和從前的自己幾乎沒有相似的地方,那是一張年輕的面孔,清秀白皙,五官生的精緻,眉眼之間似乎還帶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