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婆子跟夏秀才提起六哥一事時,躊躇了很久,想了很多說辭。沒想到夏秀才聽了,只哼了一聲:「這麼多兒子、孫子,就這麼一個帶種的。」
小夏婆子很不能理解,到了戰場上廝殺,命都沒了,哪裡還有種了。
夏秀才想了想又接了一句:「我給老二寫封信,讓他看看能不能找個押運糧草的差事。」
小夏婆子嘆了口氣,這樣倒也算是妥當了。
王秀才那邊,小夏婆子又準備了禮品,鄭重其事地去賠禮道歉。也不敢耽擱人家姑娘,倒是那王家聽說了,捎了話來:「家裡姑娘還小,等他三年倒也無妨。只是不好現在就下聘,免得日後有個萬一,自己姑娘名聲不好。」
小夏婆子聽了倒也能理解,心裡越發喜歡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了。
又跟夏秀才說起小雨:「姑娘家這樣子不行呀。太厲害些了。」
夏秀才嘆道:「女子本就辛苦,若是在父母跟前都沒有自在過,豈不是太可憐些了。」
小夏婆子說:「只怕日後嫁了人,婆家不喜。」
夏秀才嗤之以鼻:「小雨有八個哥哥還要受婆家的窩囊氣嗎?我看她現在挺好的。」
小夏婆子無法只好跟老夏婆子說:「小雨太活潑了。」
老夏婆子哼了一聲,「比那些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強多了,又俊俏,又知書達理的。」
小夏婆子又道:「事事太要尖了些,怕以後妯娌間不好處呢。」
老夏婆子處處看小夏婆子不順眼,看自己孫女卻處處都可心,遂撇撇嘴到:「象你一樣,找個沒有兄弟的不就好了。」
小夏婆子無語。心中又覺得小雨的問題比六哥的要嚴重多了。於是趁著做針線的時候問她:「那樣的危險,你就不害怕嗎?」
小雨停下手裡的針線,奇怪地看著母親:「它應該怕我才對吧。」
小夏婆子照例一噎。「那狗多凶呀。兩個獠牙,那爪子利得。」這會兒,她也不怕刺激女兒了。
小雨吃吃笑起來:「哎呀,它笨死了。沒見過這麼笨的,就自己往柴刀上撞。」又搖頭:「還往簪子上扎。」
小夏婆子覺得和女兒的對話好像不在一個條線上:「是它自己不想活了?撞過來的?」
小雨也覺得母親的思維比較易於常人:「怎麼會?它又不是真傻。但是它可以躲呀。躲開刀嘛,我都曉得要躲開他的爪子。」
小夏婆子感覺到這是一次非常失敗的試探,卻又忍不住問:「下次,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
「肯定讓八哥做啦!」小雨整個人都向後仰去,憤憤不平地說。「哎呀,六哥也真是的,那么小氣。我不過就騙了他一下,害得他沒搶過我嘛,非要離家從軍。到現在看見我都低頭繞過去,一點男子漢的心胸都沒有,娘,你幫我勸勸他吧。」
小夏婆子一張嘴立刻張得大大的,很是為六哥不值。過了半響尤為不甘地問:「幹嘛跟六哥搶呀。他力氣大,你把柴刀給他多好呀。」
「唉!這事兒我也後悔呢,還噴了我一身的血,噁心死了。」
小夏婆子嘆氣,想了好一會,突然想到癥結所在:「這些事情以後還是交給哥哥們做。你想想呀,萬一你失手了,你和哥哥的命就沒了。」
小雨一下子坐得筆直,無比認真地看著小夏婆子。隨即豎起一根肉乎乎的手指頭,嚴肅地說:「娘!這是不可能的!第一,我不可能失手,我看得准準的,它肯定會自己撲上來戳死。」
小夏婆子第一次露出幾分呆相,看著女兒。
小雨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頭:「就算我把機會讓給六哥,六哥也會把它大卸八塊的。」
小夏婆子徹底無語了,只能寄希望於:將來把這個女兒嫁到仇人家裡去。
過了幾日,村子就有人說被那瘋狗咬了的王三哥有些顛顛倒倒的。常常莫名其妙地一個人流淚,家人稍微高聲說兩句話,就嚇得不行,又時常鬼祟地縮在陰暗的地方。村裡有人說他嚇掉了魂了,就請了道士做法招魂。
可是七八天過去了,王三哥非但沒有見好,本來脾氣溫和的人竟變得越發暴躁起來,時常咆哮怒吼,看著倒有些像那瘋狗的樣子。沒幾日,又有村民發現那幾隻被那瘋狗咬
第十九章 夏家的女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