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過場的話都說不下去了,起身便告辭。
張家六太太也不大高興,心想:「你們姑娘不見了和我們十二姑的婚事怎麼能混在一處,再說了,夏家最大不過是個六品官,怎麼配得上十二姑。」便心不在焉地指了兩個僕婦送她出去,連二門還沒到,那兩個嬤嬤就說:「夏二奶奶慢走,前頭往左,出去就是了,我們府裡頭規矩大,前院我們是去不得的。」說罷竟扭頭回去了,二嫂站在那裡發愣的功夫,還能聽見那個胖僕婦說道:「這可真是,癩蛤蟆跳腳面,不咬人,它硌應人。自己的家裡沒什麼門風,將個姑娘都看不住,怎麼好意思來我們家提親。」
二嫂聽了這話,只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回了家,便叫人去請五爺過來說話。沒想到,五爺一大早就回縣裡了。商琦瞧著她氣得在屋裡團團亂轉,心想:「自己的命可是真苦,好容易蘭闕走了,自己熬成大丫頭,奶奶又是個沉不住氣的。」只得親自回了夏府,將張家的話說了一遍,如山聽了便嘻嘻笑了兩聲:「難為嬸子為我奔走了,你放心,我替嬸子出氣。」
到了晌午的時候,世子妃又派了人打聽了一下。二嫂心裡有氣,便將張家原話說了,世子妃的人倒也沒說什麼。
只是傍晚時分,張家的十二姑就不見了。張家亂成了一鍋粥,六太太想了想便給二嫂遞了帖子。
二嫂正是一肚子的氣,本來是想稱病不見的,倒是夏府派了映雪過來說道:「奶奶也是夏家的人,怎麼上午的事兒,晚上就給忘了。山哥聽了氣不過,派我過來給二奶奶出氣。」
張家六太太皺著眉頭瞧了瞧這巴掌大的小院,為了自己的姑娘也只得忍氣吞聲地走了進去。映雪行了禮問道:「二奶奶正病著,不知道六太太駕臨寒舍有什麼事兒?」
六太太陪笑道:「我聽說你們夏二奶奶病了。我過來看看。」
映雪便冷冷地說道:「你們家也欺人太甚了,怎麼還嫌羞辱我們家二奶奶還不夠嗎,還要過來確認一下不成?」
六太太一窒,為了自己的女兒也只得低頭道:「卻是我御下不嚴。」
映雪冷聲哼道:「這樣的話,我們姑娘不見得的時候。你們家已經說過了。明明自己的家風不嚴,誑了別人家的姑娘過去,如今害得人也不見了。我們聽了世子妃的話,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才上府上去提親。想不到你們竟然眼高於頂,連世子妃都不放在眼裡。」
六太太被映雪說得接不上話來,心想:「那夏二奶那倒是說了一句,世子妃,可是也沒提這是世子妃保的媒。」
夏二奶奶病歪歪半靠在榻上,初時聽著還挺解氣。聽了好一會才恍然明白,敢情五叔就是把自己送進去挨罵的。這一口氣就再也上不來,直氣得捶著床板,大口的喘氣。
把個張六奶奶看得瞠目結舌,嚇得慌忙告辭,回到府裡衣服都沒有換,便去了正房張老太太那裡。
沒想到張老太太又被逸王妃請了去。
世子的書房裡,史老爺子陪著如山見了張家六爺。如山輕輕搖著手裡的扇子說道:「世叔莫要笑話小子沒有見識,我們家本就不是什麼書香門第,也不敢攀附富貴。所求不過是個內宅里的伶俐人罷了。有沒有雄厚的娘家,我們是不大在意的。」
張六爺想了好幾遍也沒想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倒是世子在一旁說道:「延武在我這裡提了幾次,我也是這個意思,冤家宜解不宜結。夏家在你們府上沒了一個小娘子。你們賠他們一個,以後大家就是兩姓之好,不是勝過與夏家結怨。」
張六爺猶豫了好半天:「這也不是不行,只是十二姑是我娘一手帶大的,我們家還有別的小娘子……」
史老爺子啜了口茶水道:「這便要看六爺是想化干戈為玉帛還是想要魚死網破了。我這位世侄孫,雖無經天緯地之才。卻也學識淵博,將來也是國之棟樑。」
這般討價還價下來,史老爺子便說定:「不如先定親,等如山舉業之後再成親。」
張六爺不免又問起十二姑,史老爺子便轉身朝世子道:「這燕北城的治安也著實要重手管一管了,這金枝玉葉的女眷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蹤,實在不是個好兆頭。張爺放心,左右我們正在找夏姑娘,一併去尋了,不過這幾日就給你消息。」
張爺聽了這口氣,便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