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以及需要修補支撐神都的浮空山,這種程度的損失根本算不了什麼。
但潘龍相信,所有那些有一定見識的人,都已經聞到了一些「大廈將傾」的味道。
他前世學歷史的時候,曾不止一次見過有人以嘉慶年間天理教攻入紫禁城作為清王朝已經維持不住過去的統治力度,走向全面衰弱的開始。究其原因,無非就是這沉重打擊了朝廷的權威,讓大家都明白曾經對內殘酷鎮壓、對外兇狠出擊的帝國,已經變成了紙老虎。
紙老虎當然也能吃人,可它已經沒有捕獵的能力了!
而如今,接連兩次對神都、對京畿,乃至於對皇帝本人的襲擊,便如同當年天理教攻入紫禁城一樣,戳穿了大夏皇朝強大無比、不可撼動的假面具。
他敢打賭,未來一二十年裡面,各地的試探、反叛、起義……將會層出不窮。
真老虎沒人敢惹,紙老虎可嚇不住人。
尤其如今的大夏,有太多的人活得並不比死去更加幸福,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想要爆發,其實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苗。
當年帝洛南以殘酷的血腥屠殺,掐滅了這個火苗。可火是埋在人們心底的,他掐得滅一次,掐不滅所有!
「就是不知道,接下來首先出事的,究竟會是哪裡呢?」
潘龍自言自語,注視著看起來似乎繁華熱鬧一如往昔,永遠也不會改變的京畿大地。
「等我下一次來的時候,這裡的情況大概就會有些不一樣了吧……」
他轉過身,駕著狂風,朝著揚州方向飛去。
八月十九那天,正好列禦寇、蘭陵況兩位仙人都在世外樓,潘龍就跟三位長輩談了談自己這一趟在京畿的所見所聞,重點說了一下自己的感想。
「你的想法沒錯,國君的本質是賞罰的權力,國家的本質是令人服從的權威。國君的權力不容窺覬,國家的權威也不容破壞。」蘭陵況顯得有些憂鬱,「如今大夏皇朝的京畿之地接連被人搗亂兩次,尤其中秋這次,甚至連天子都是靠著自家兒子拼命死戰,才保住了性命……這對於大夏皇朝權威的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作為大夏皇朝的初代國師,親自參與締造這個國家,甚至於親手擬定了這國家許多政策的人,此刻看到大夏皇朝露出這樣的頹勢,他顯得有些痛心疾首。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一個國家的政策符合百姓的利益,它就能不斷凝聚權威,從而蒸蒸日上。相反的話,自然會江河日下,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也是在所難免。」列禦寇說,「這就像一條河,河床深厚、積水充沛,自然洶湧澎湃。可要是河床淤積、蓄水不足,那出點問題,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蘭陵況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畢靈空卻笑得很開心:「之前在伏殺帝蒼穹之戰裡面,墨家的表現不怎麼出色,實在配不上當年和我儒門齊名的地位。我那時就納悶,他們明明手段眾多,怎麼關鍵時刻只看到一個老頭子手持天隕神劍沖在前面?別的手段呢?」
「原來,他們是憋著力氣,準備了一場大戲啊!」
她哈哈大笑,最後乾脆變成了烏鴉的模樣,在床上滾來滾去。
蘭陵況臉色發黑,一言不發。
最後是列禦寇看不過去了,勸道:「你樂也樂過了,笑也笑過了,可以了吧。」
畢靈空這才變回人形,說:「我明白了!上次他們沒怎麼出力,一定是時間太緊,來不及準備。當初我是四月二十二才找到他們,五月初五就開打了,前後不過十幾天。十幾天的時間,對於個人廝殺來說當然很足夠,但想要弄一場大戲,想要施展某些龐大的手段,卻還不夠。」
「那老師當初為什麼不遲一點動手呢?」潘龍好奇地問,「比方說,可以在八月十五動手啊。」
畢靈空搖頭:「當初這個時間並非我決定的,是陰陽家那群傢伙占卜的結果。他們說,在端午這天動手,對大夏朝廷的打擊最大。早了、遲了,都不好。」
她嘆了口氣:「要不是時間太緊,我何至於只找到這麼點幫手?花點時間幫那些當初被趙勝封印的仙佛妖神暫時脫困,讓他們能出來一時三刻,大家聯手把神都轟到地上去,豈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