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過來,但一垂眼,將眸中情緒盡數收斂,撫了撫青花瓷杯的杯沿,道:「送她去後頭沐浴。」
沐浴,意圖再明顯不過。
陸滿福出去時還有些為難,沒料到那李答應這回甚好說話,一句話沒說就進了耳房裡。
到出來天已經黑了,他把她引到西梢間,備了兩樣清粥小菜,請她先用點膳,由她數了兩粒米半晌沒再動筷子,便將帶她去了臥房。
皇帝沒在,近三更天的時候才過來。
透雕海棠花圍子的拔步床,青紗帳往兩邊掛起,她就坐在床頭,穿著一件玉色的淺領系襟小紗衣,配一條素紗褲,側身坐著,烏黑的頭髮披了一背,聽到動靜也未回頭,雙手絞著帕子,只失了神般,垂眼望著那低垂到床腳的帳幔發呆。
到他走到床邊還沒反應,他在她身後坐下來,攔腰擁住了她。
懷裡的人微微顫了下,很快即服服帖帖的靠在了胸前,由著他將下巴擱在了頸窩,但望著前方道:「查清魏綰的案子,她若有冤,還她清白。我只有這一個條件。」
「你省得我要什麼?」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
「省得。」她垂下眼,聲音很低,也很淡。
「好。」他應得很痛快,索取來得也很快,順著耳際若即若離的吻過去,手下略略用力,即扣著腰肢將人翻轉過來,抵在了床圍子上。
上半段是鏤空的,她傾身向後,壓著青紗帳靠在了牆上,微微的驚惶之間,但與他的視線一對,即被壓住手腕,低頭吻了下來。
她是要順著他的,從她打開那個盒子的那一剎,就註定,從身到心都將不再屬於自己。
給他,都給他,欠他的,通通還給他。
唇齒輕啟之間,靈活的舌帶著輕薄的*攪近來,她還是耐不得的蜷緊了手指,死死忍耐住將他推開的念頭。
他是能感覺得到那被深深隱藏起來的抗拒的,不像是那一夜意亂情迷的她,一邊惶恐著,一邊又渴求著。
「不想?」他略略離開些,蹭了蹭她的鼻尖。
她喘息不定,偏著頭道沒有。他笑了笑,但在她嘴角吻了吻,起身放開了她。
卻不是真的要放過她,只轉身走了兩步,將兩邊的紗帳放了下來。
薄薄的一層輕紗,隱約隔開了外面跳動的燭火,罩下一方小小的空間
。
光線略暗了些,他轉過身,在她身邊蹲下來,握住了那雙絞在一起的手,聲音溫柔似水,「慢慢來可好?」
已然婉順,他是不必逼她的,也不必她自己來逼自己,只要她肯,他有的是耐心等她。
她卻遲遲點不了頭,慢慢來,她情願是他迫著她,而她已然沒了拒絕他的權利。
到底點了頭。
他在她手上摩挲了下,一斂眼,把那伶仃的腳腕握在了手裡,除了腳上的繡白梅的青緞軟鞋。
心裡卻在笑,這些個奴才,備的每樣東西都再合她不過。
她繃著腳尖往後縮,被他一把扣住,握住了繃得緊緊的腳尖,她伸手來擋,順著床沿滑下來,擠在他和床板之間,屈膝側坐在腳踏上,牽住了他的袖子,「別動……」
他反手握她,順著按在了肩頭,聲音裡帶著低低的笑,「好姑娘,哪裡都不動,怎麼來?」
「熄燈。」她艱難的吐了口。
下一瞬外面就聽到了吩咐,陸滿福回頭望了望一同守著的兩個小太監,再一望外頭,全是侍衛。
罷了,現下總尋不出一個丫頭來的,呼口氣,低頭進了門。
已經息過一次了,只床邊還留了兩盞,他走過去,吹了一盞端了一盞,臨去時沒忍住餘光掃了眼,但見薄薄的一層青紗帳里,人影交疊。
他那素來高高在上的主子爺,此刻竟半跪在拔步床前延伸出的櫸木地平上,而一向輕薄寡淡的李答應,似乎藏進了他懷裡,整個兒沒了人影。
黑暗的掩蔽帶來了安全感,也帶來了更多的關於未知的惶恐。
他將她抱到床上,摸索著解她的衣裳,幾乎是碰一下就抖一下。
初時當是禁不住,後來才知她是真的難過,即便已經足夠細緻溫存,她還是沒法子準備好,冷汗淋漓了一身,越碰顫的越厲害,渾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