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丈夫不耽誤生兒育女的情況下,將整個英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人際關係捋順清晰,且叫闔家大小挑不出她半點兒不是,洪茜從來都不是蠢人。只不過她對趙頊用情至深,寧願相信趙頊的甜言蜜語,也不信他當年對自己柔情小意,背地裡卻暗暗養了外室這麼多年,還能將自己瞞的滴水不漏。
可事實擺在眼前。今兒晌午領著兒子大鬧英國公府的女人總不會是憑空出現的。正如母親所言,趙頊若當真事事把她洪茜和一雙兒女放在前面,又怎會鬧出一個比趙謙年歲還大的外室子?那英國公與國公夫人若是顧念半點兒舊情臉面,又怎會不顧忌她的感受,執意要讓那個賤女人與那個孽種進府?
這無疑是當著滿京城百姓的面兒,將她洪茜的臉皮,將整個理國公府的臉皮生生扯下來扔到腳底下踩。就算是趙頊口口聲聲為著趙謙——堂堂英國公府的長房嫡孫,上頭竟然還有個比他大幾個月的庶出哥哥,這又是什麼得臉的事情了?
將來趙謙進學入仕,與人交際,又該怎麼面對旁人非議的目光?
洪茜越是深思,越是生氣。原本看到趙頊時,心頭升起的幾分溫情也全都沒了。只目光陰冷的看著趙頊,寒聲問道:「這些且不必說,我只問你,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
趙頊被問的十分為難,沉吟半日,躲躲閃閃地說道:「茜兒怎麼如此問,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罷了。就算是進了府,也不過占了個姨娘侍妾的名分罷了。若不是為著她那個兒子,父親母親也斷斷不會允許這樣的女人進入英國公府的。」
洪茜冷笑道:「可我正是因為她這個兒子,才不能讓她入了英國公府的大門。」
趙頊聞言,不免急道:「事已至此,茜兒你又何必同我賭氣。且你並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人。當年你懷著謙兒的時候,也還曾主動為我納了兩位溫柔謙順的侍妾,因著此事,父親母親也都贊你賢良大度。今兒不過是同樣的事兒——」
&怎麼能是同樣的事兒?」洪茜看著一臉為難模樣的趙頊,急著搶白道:「趙頊你是被那狐媚子迷惑了不成,自古良賤不通婚,你為著這麼一個賤籍出身的女子,不顧英國公府和理國公府的顏面,不顧你我多年夫妻情分,不顧謙兒的前途名聲,竟連你自己的前程也都不顧了?」
趙頊聞言,一臉苦笑著搖頭說道:「她若只是賤籍,我自然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等糊塗事情。可關鍵她不僅是賤籍,還是官、女支——她的父親,便是當年因帝師孫文一案,上奏為孫大人求情辯解,因而觸怒繼宗,被牽連的闔族男丁流放瓊州,闔族女眷打入官奴的御史大夫阮正清。如今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阮大人且在恩旨特赦之內,不日即將歸京。若他知道……若天下人知道,他的女兒他的外孫因洪家長房嫡女的反對而不能認祖歸宗,你覺得他會怎麼想,你覺得天下人會怎麼想?」
&年我之所以會同阮煙羅……不過是我與同窗去喝花酒時,酒後誤事……後來即便得知阮煙羅珠胎暗結,然我敬佩阮大人的氣節風骨,不忍叫他女兒淪落風塵,遂替她贖身,將她安排在外頭罷了。我並沒有想到今日之事,也從來沒有讓阮煙羅進門,讓阮誡認祖歸宗的意思。可誰能想到陛下登基,大赦天下——」
再往下的話,趙頊已經不能說了,遂他突兀的住口。
可就算如此,趙頊這一席話還是聽得堂上眾人啞口無言,半日不曾言語。
雖然阮清正因為孫文一案被牽連的闔族遭難,認真說來與理國公府並沒有什麼瓜葛。可不論怎麼說,洪賦都是理國公府的長房長子,都是帝師孫文的關門弟子兼東床快婿。而理國公府現下的榮光與前程,也悉數落在孫太后與洪貴妃的身上。
後兩者可都是孫家的嫡系血脈。孫文雖然死了,然則阮清正對孫家的大恩卻是實打實的。孫太后與洪貴妃縱然不能對阮家施以援手,卻不能對阮煙羅落井下石。就連孫氏與洪萱也沒有指責阮煙羅的立場。
而洪茜若是不想讓外人指著理國公府的大門唾罵忘恩負義,也只得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裡吞,對於阮煙羅母女入英國公府的事情,絕對不能露出半點兒不樂意。
趙頊話落,看著面色驟然變得鐵青的洪茜,頭疼的說道:「得知聖上下旨召阮家歸京一事,我便知道阮煙羅和阮誡的事情終究是紙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