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似乎不想多談的樣子。
方青梅一腔拉關係的熱情被潑了冷水,也不再追問,倒是長壽在後頭圓場道:
&姐,你那是天天的跑出來到處吃喝玩樂,二公子是去正經念書長學問的地方,能相提並論嗎?可別說出來現眼了。」
西廳里飯菜很豐盛,只是周寒和方青梅一路勞頓乏得很,胃口都不是太好。簡單吃了些,周寒叫人備下紙筆,然後屏退伺候的人,又把周平和陳方都叫了來,和方青梅一起,說起了正事。
&日先去福王府跟老王爺問個好,還得把老夫人和父親的書信,揚州帶過來的禮物都送過去。」
周平忙掏出一份單子遞給周寒道:
&個好說。大少爺早寫了信來,安排下了禮單,叫我照著準備好了。二少爺你過個目。」
周寒接過來,細細看了一遍,提筆劃掉幾樣,又添了幾樣,遞給周平:
&哥考慮的已經很周到了。這樣也就差不多了。」
又問方青梅和陳方:
&家世代為官,親朋故知也是有的,有哪些人可以幫的上忙的,你也給我細細說來聽聽。」
陳方仔細想了,把陳稟向來交好的幾位好友,還有陳家走動的近又在朝中說得上話的親戚數了一遍。陳方道:
&起來,我家老爺為人清正,結交的朋友也大都是對的上脾氣的人,這幾位應該能說上話——至於親戚,陳家雖世代為官,但人丁也不興旺,老爺這一輩就他一個,還有一位親近的堂兄,在刑部做侍郎——只是老爺不大看得上那位的為人,走動的不常。另幾位隔了幾代的堂兄弟,有在刑部有在禮部的,不過做的是些小官,平時有什麼事還要仰仗我們老爺,幫忙恐怕就指不上了。」
周寒只聽著,偶爾在紙上記下幾個人名官職,最後點頭道:
&說得很清楚,我都記下了。這些人用不用得上,須得再細琢磨琢磨。」
又跟陳方和周平道:
&不早了,今天先散了,二叔和陳大哥先歇著吧。」
兩人便出去了。
周寒將幾張紙折起來,也跟方青梅出了西廳往後院去。
迴廊下頭還掛著兩人成親時的水紅燈籠,貼著大紅喜字在上頭,橙紅的光照進微涼的夜風,這一路也多了幾分旖旎。
周寒右手手指無意識揉搓著那張記著人名的紙,一邊走一邊向方青梅道:
&日一早,得先去福王府一趟。」
方青梅點點頭。
周寒看看她,又道:
&福王爺與祖母一母同胞,自幼關係親近;現在的福王爺與父親也交好。我們倆的親事,還是大哥托福王府世子的岳母做媒的。福王府對周家,對我,都多有照拂。」
方青梅隱約聽出了他話中意思:
&的意思是?」
&道理……你是我新婚妻子,須得跟我一起去見見長輩,磕個頭。」周寒頓一頓,站住腳,借著廊下燈光看看方青梅神情,眼中隱隱期待,「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方青梅微微垂下臉。
新婚夫妻一同拜見親近的長輩是正經的規矩,周寒不想自己單獨去,大概是怕露了端倪。禮數上是該走這一趟,但想到兩人不過假扮夫妻各取所需,這周家二少奶奶的位子早晚都是那位令晚秋姑娘的,她內心裡著實不想跟周寒的親朋好友牽扯太多。既然總歸是要橋歸橋路歸路的,何必這麼面面俱到呢?
她抿抿嘴,覺得有些為難:
&不去可以嗎?還得跟你作出夫妻恩愛的樣子來,老跟人演戲說謊,我心裡覺得怪彆扭的。」
周寒定定看她一眼,鬆了鬆緊捏著紙片的手指,重新邁步:
&不用覺得為難,不去也沒什麼,我隨便找個藉口就是了。既然這樣,明天我就直接出門去了。」
方青梅後頭緊走幾步,追上他:
&漸梅。」
周寒住了腳步:
&麼了?」
月色與燈火輝映,周寒臉色溫潤如玉,神色也淡淡的,唯獨一雙鳳目中光彩流轉,似隱似現,方青梅看著他,大約是因為剛拒絕了他的要求的緣故,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直視他。她稍微挪開
16. 心意微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