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降職了,據說是商業決策的失誤。當然他們上頭的事我不清楚,總之這個沈總,很不簡單。」
&等,你們看,s集團姓沈,稱作沈氏。沈初覺他也姓沈,他們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沒人應聲,深究下去,就不止是欽佩老闆有才能了。
人人諳熟不要當眾議論領導是非這條鐵則。
於是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自嘲和示弱,幾分鐘後相繼離開。
李不琢站在原地,想到曾經和沈初覺做了兩年鄰居,對他的了解恐怕還沒這些人多。
但她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
那天莊佩茹難得早下班,不知搭錯哪根筋煲了鍋雞湯,李不琢一出電梯就聞到濃郁的鮮香。
然而打開家門,第一眼看到個陌生人坐在桌邊。
莊佩茹眉開眼笑地把手搭在那人肩上,向李不琢介紹:「不琢,這是沈初覺,你該叫他小沈哥哥。今天我們家的電閘,是他修好的!人漂亮,幹活還利索,就住我們隔壁。噢,他和你一個學校,不過高三了,你不能老去打擾。」
沈初覺雙手捧著瓷碗,裊裊娜娜的熱氣一路曲折,與從頭頂灑下的燈光,將他側身轉來的臉打上一層柔光。
眉眼清雋,英氣逼人。
他平靜看著李不琢,她的心一下子七上八下,像被攪亂的水面,激流奔注。
但她橫了他一眼,隨即扯開喉嚨朝廚房大喊:「莊佩茹,他還未成年!你這都能下手!」
她永遠不會忘記沈初覺眼裡一瞬流出的驚愕,表情完全是活見鬼。
他迅速漲紅了臉,湯也顧不上喝就奪門而出。
每每想起,李不琢都笑得東倒西歪。從那時就知道,這人拿她沒辦法。
彩排快結束的時候,突然變了天。
遠本盤踞天空一角的烏雲少頃聚攏來,浩浩蕩蕩地壓在頭頂,像一口倒扣的黑鍋。
狂風拔地而起,李不琢手忙腳亂地和其他人一起收拾東西。她抬頭看天,感覺只是場過路雨,便沒怎麼在意。
結果豆大的雨點落下時,她還站在長桌旁,踮起腳試圖再抱一座高塔燭台。
躲在房檐下的人群朝她大喊「快回來」,李不琢這才慌慌張張地往回跑。
雨水眨眼間轉為傾盆之勢,李不琢卯足勁狂奔,衝上台階的時候來不及剎車,迎頭撞上一個懷抱。
一抹淡淡的冷冽木香捲入鼻息,她心裡咯噔一下,暗嘆:不好。
抬頭一看,還真是沈初覺。
他雙手扶住她肩膀,低聲說:「我剛開完會,還沒吃午飯,下來隨便轉轉。」
眼下五點多,他還沒吃午飯,這個老闆當得夠累。
李不琢促狹心起,隨口說:「居然轉到這邊來了,還以為只有我們這些小嘍囉才吃土。」
&看看你。」
&什麼好看的,你昨天不是才……」
&看不夠。」
四下人聲雨聲擾攘,唯有他的聲音清晰。
他聲音的底子溫潤,像沾著晨露的葉片,宛若鐵砂衝擊磁石,牢牢攫住李不琢的耳朵。
她怔怔地看著他,心跳怦然。
好氣哦,這人什麼時候學會張口就來,臉都不紅了。
幾縷髮絲淋濕後一綹一綹貼在額前,間或有水滴滑落,李不琢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蠢透了。
沈初覺低頭對她比了個口型:過來。
李不琢低頭乖乖跟在他身後。
先前彩排的人群分散跑開,擠在這處房檐下的全是餐飲部的服務生,還有幾個婚策公司的人。
沈初覺沒穿那套胸前別著閃亮銘牌的工作裝,內搭淺色府綢襯衫,外披做工考究的輕薄外套,竟沒人認出來。
他們一前一後在角落站定,沈初覺察覺幾道看向李不琢的目光。
她裸粉色的綢衫沾了水,黏在身上,內衣清楚顯現,還是件波點圖案的可愛款式,惹得幾個年輕男人不懷好意地笑。
他們除了笑,沒有更多無禮的舉動,但沈初覺迅速沉下臉,脫了外套罩在她肩上,還把她往裡面趕了趕。
李不琢對此全無察覺,掃一眼他莫名變暗的臉
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