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覺終於面露笑意,「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不必那麼仗義。就往上通報,讓酒店和那個服務生一起賠。」
&行,洪姐會被開除的。她兒子患了肺炎,她需要工作。」
&還是沒變。」沈初覺輕嘆,「所以,你得聽我的。」
&你的?」李不琢費勁地抬頭看他,好像沒聽懂這句話。
她看見沈初覺唇角勾起的淺笑,雙眸深如幽潭,眼裡藏著她讀不懂的什麼。
她從以前就讀不懂他。
&不能離開華澍。」沈初覺往前一步,低頭看她,「這個,聽我的。」
李不琢瞬間泄了氣。
她抱住膝蓋,低頭沉吟半晌,應一聲:>
沈初覺看向軟軟搭在她頸後的髮絲,記得她第一天來酒店還是中分長發,發尾微卷。那時還沒想到,她能堅持這麼久。
轉身離開前,他順口問:「還不起來?」
李不琢小聲哼了哼,「腿麻了……」
不但投了誠,還以被沈初覺攙扶站穩作為收梢,那天對於李不琢,是個難以啟齒的失敗。
無法說出「你很可能被那個男人冤枉」或者「我跟他以前認識」這樣的實情,在電話里,她只能囫圇略過,說沈初覺為那瓶子投了保,有保險公司賠償。
&天謝地!」洪少娜激動得竭力壓低聲音,「遇上沈先生那樣的客人,我命真好。」
這下輪到李不琢哭笑不得。
自從一年前第一次撞見沈初覺,獲悉他包下一套行政套房整整一年,每月卻入住不到一周,李不琢就謹慎地避免再與他碰面。
原因無他,尷尬。
那樁多年前的舊事兩人都不再提起,實在避無可避,李不琢就公事公辦地笑著叫一聲「沈先生好」。
他每次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看得李不琢心裡直發毛,然後才點頭作回應。
幸好這樣的照面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洪少娜那邊忽然傳來巨大的嘈雜聲,李不琢問了幾次都沒人回答。正納悶,洪少娜慌慌張張地叫道:「不琢,你聽說了嗎?s集團剛才發布了酒店新的人事任免!」
&沒……」她剛出聲,桌上電腦屏幕蹦出新的郵件提示。這是一封群發郵件,發信人是>
李不琢一點開,沈初覺的彩色照片赫然眼前。
照片上他穿著淺色西裝,笑容溫雅迷人。
李不琢掛了電話,震驚地癱坐椅子上。
難怪那天他言語間如此有底氣,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是下任當家。
不過不要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好了。
第二天李不琢排中班,照例巡樓後,去了趟房務中心,添上被中班服務員漏補的房內物品,氣泡礦泉水,或是的茶包和膠囊咖啡。
過道光線舒緩幽暗,腳下是阿拉伯風格的地毯。酒店內所有的公共空間,及每層樓道鋪設的地毯,均織著繁複的花紋,圖案色彩絕無雷同——全由s集團從法國請來的五人設計團隊完成挑選和排定。
李不琢從房間出來,迎頭撞見喻融,嚇了她一跳。
&總監,晚上好。」她說著,轉身要走。
&等等。」喻融雙手背在身後,說完就閉上嘴,只是笑。他眼睛本來就小,一眯眼,看起來陰惻惻的。
李不琢也回他一個笑,「喻總監有事嗎?」
&就說你走不了吧。」他面露得意,手指朝她勾了勾,「跟我來,找你有事。」
喻融走得快,李不琢跟在他身後,始終隔著半米。
華澍酒店客房部的女服務員,工服全為改良版維多利亞式女僕裝。
戴白頭巾,穿黑色連衣裙,盤長發,黑色鞋襪。唯一的裝飾是白色圍裙的荷葉邊,與綁帶在身後系成的蝴蝶結。
為了方便幹活,統一改為短袖,裙長及膝。
看著電梯上方跳動的數字,李不琢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可這不是去您辦公室……」
&說了去我辦公室嗎?」喻融微抬下巴,「跟著來就行了。」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四十八樓,喻融輕輕叩響盡頭那扇門,裡面傳出一聲「請進」。
開門的一剎,
5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