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頓質問:「你既然說這些年的所做作為皆是為了我,那你可知道上天界是我的敵人,現在你還借著他們的力量試圖以言靈忌控制我!你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子,美其名曰是我的『替身』,你當真覺得我會喜歡這種形勢的示愛?你只會更讓我噁心。」
「你在乎這個嗎?」雲焰奇怪的抬眼露出一抹欣喜若狂,「你不想我身邊有其它的女人,你還是很在乎我的是嗎?其實我也不想你身邊有其它的男人,但確實是我來晚了,所以我不怪你被這個男人花言巧語欺騙。」
雲瀟眉頭緊蹙,這樣的神態讓她泛起惡寒,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腦迴路才能將她的話曲解成這種意思,但見對方真的是一副喜形於色的樣子,更讓她冷漠的反駁:「我說了火種救你是本能,我從未愛過你。」
雲焰頓時收斂了全部的神色,面無表情的將目光轉向蕭千夜,低聲質問:「你愛的是他嗎?」
「當然。」雲瀟目光灼灼緊握著蕭千夜的手,雲焰低頭看著腳下土地,半晌才道,「我不在乎你愛過別人,只要你回來,我不在乎你的過去……」
「我不會再喜歡別人了。」雲瀟打斷他的話,手指一點點用力,她認真的吸了口氣,一字一頓清楚的說道,「我愛過兩個人……另一個不是你,以後也不會再有那樣的人了。」
她的話讓蕭千夜心中一動,這是雲瀟第一次在他面前坦白自己對那個人的感情,但這樣的坦白卻讓他的感到了一種安心,仿佛這麼多年縈繞不散的濃霧豁然開朗。
「你愛的人也不是我,你愛的是那個沉浸在幻想里的自己,先立教斂財,蠱惑人心為你所用,再用沾染著上天界之力的東西展示所謂『神力』,讓愚昧的教徒對你深信不疑,如今你的勢力遍布西域各國,還想試圖染指中原!我不會再讓百年前的戰亂重演,我要除掉你,收回遺失的火焰。」
「你要除掉我?」雲焰臉色茫然重複著她的話,嘴角笑意漸濃,「我自出生就是一個人,在破爛的橋洞裡被野狗照顧撿了一條命,我滿身惡疾在山海集那種不見天日的鬼地方艱難求生,我沒害過一個人,再窮再餓再被人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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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用自己的雙手乾乾淨淨的活下去,整整十六年,沒有人對我出手相助,就連我病倒街頭,也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看我一眼,我飽受折磨,只有你對我溫柔的笑,給了我名字,而現在……你要除掉我?」
他眼裡的哀傷讓雲瀟微微動容,看著他苦笑著以絕望的口氣喃喃自語:「我落難之際無人過問,富有之時萬人巴結,連我最為厭惡的山海集都將我視為貴客,你看過他們的嘴臉嗎?他們將一個被野狗養大的人恭敬的捧為上賓,那些從來瞧不起我的花魁舞姬爭前恐後的為我斟酒遞茶,這樣的人我見得越多就越想念你,只有你不會嫌棄我的骯髒醜陋,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好。」
他愣愣的往前踏出一步,朝她迷惘的伸出雙手,以一種渴望的眼神哀求的看著她:「上天界是你的敵人?難怪你不喜歡大羅天宮,當初我只想著讓天工坊用最好的材料為你打造這座宮殿,所以他們用了很多沾染著上天界十二神力量的東西點綴其中,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離開祁連山去別的地方再建一座屬於只我們的宮殿,崑崙山、長白山、天山?你喜歡哪裡?只要你開口我都答應你,我可以為了你去顛覆一個國家的政權,也可以為了你放棄戳手可得的勝利,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做!就算你讓我去死,我也不會猶豫。」
當一個惡貫滿盈的人用最真誠的語氣說出這種話,反倒是讓雲瀟呆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話,她本可以利用這份感情輕而易舉的除掉這個人,然而那樣熾熱的目光像一束利箭刺入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倘若散落的火焰沒有陰差陽錯的救起當初那個垂死的少年,那麼他的人生早就終止在五百年前,不會有後來的立教斂財,不會有蠱惑人心,也不會有東侵戰爭,到底是他的偏執造就了今天的惡果,還是、還是那束天外流火,帶來了厄運?
忽然間眼前再度浮現出天火從虛空之門墜落神州大陸的畫面,讓雲瀟痛苦的按了一下額頭。
「阿瀟……」蕭千夜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低低喊了她一聲,仿佛是察覺到了她內心翻騰的複雜念頭,摸了摸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