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卓凡靜靜的聽著,喉間一片乾涸,蕭千夜仿佛看出了他的情緒起伏,反倒淡然的給他倒了一杯水遞上:「他還擔心我牽扯的勢力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同樣會給飛垣帶來未知的風險,他是皇帝,他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顧慮,我能理解他的難處,但有些事情我不能放任不管,這些事情確實和飛垣沒有多少牽連,但背後涉及的東西,對阿瀟都是致命的危險。」
葉卓凡的心咯噔一跳,看著對方用手指沾著水漬飛速在桌上寫字,又一一指著解釋起來:「龍血珠你應該清楚了,這玩意對普通人是補品,對阿瀟來說是劇毒,天工坊手握各種沾染著上天界神力的法器,而這份力量不偏不倚又正好能克制她,十絕谷那顆人參原株,是數萬年前遺落的火種所致,還有山海集,且不提那裡面毒 品泛濫成災,黑市里關於她的事情被添油加醋傳的沸沸揚揚,這種污垢橫流的髒地方,我真是恨不得一個不留全部剷除!」
他倏然頓住,似乎是極力克制了一下險些爆發的情緒,最後還是精神微微恍惚揉著額頭靜坐了好久才繼續說道:「卓凡,我已經為了自己的國家做的足夠多了,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我只想多為她做一些事情,若是將來我再也醒不過來,也希望這世上能傷害她的東西能少一點,再少一點。」
「千夜……」葉卓凡低聲輕語,有幾分哽咽——上次面聖之後,天尊帝確實直言不諱的和他說了一些話,希望他這個和蕭千夜自幼相識,並且在崑崙山有過不錯交情的朋友能幫忙挽留,作為青鳥軍團的將領,作為皇親國戚之一,他理所當然的答應下來,他一直覺得這些東西表面看和飛垣沒有太大的關係,但伴隨著越來越開放的貿易往來,會有越來越多的文化融入,若是能將潛在的危險及時杜絕倒也是一件好事,所以蕭千夜此舉一定還是為了飛垣,他還是那個心繫家國的少閣主,直到他剛才主動提起,竟然每一件都只是事關雲瀟,根本半個字也沒提飛垣?
見他神色黯淡,還是蕭千夜主動站起來拍了拍葉卓凡的肩膀,一笑而過將凝重的氣氛悄然化解:「行了,你們的意思我都清楚,別為難,一會回家我跟大哥說說。」
「千夜,皇上確實是讓我來做說客。」葉卓凡此時的心情複雜紛亂,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抬起眼眸看著他,還是第一次用那樣的口吻和他說話,「但有一點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很擔心你,從你消失五年又忽然回來的那天開始,我就一直感覺你的身體似乎出了什麼嚴重的問題……」
「卓凡。」蕭千夜平淡的打斷他的話,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謝謝你,我倒是沒什麼事,反而是天澈和大哥那邊,若是有需要還得你多留個心了。」
話到這裡葉卓凡也不好再說什麼,眼見著已經是後半夜,蕭千夜打了個哈欠起身作別,他前腳剛出門正巧撞見雲瀟從對面的房間裡抱著個五光十色的東西開心的撲過來,他瞄了一眼還在發呆的葉卓凡,順手把門關好沒讓雲瀟看見,攔住她好奇的問道:「這又是誰送你的寶貝?」
雲瀟瞪了他一眼,將懷裡的東西舉起來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你看清楚,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好不好?」
蕭千夜抓住她的手腕,這才看清是重嵐給她的那個漂亮海螺,只不過和那時候不太一樣,海螺被鑽了孔改造成了可以吹奏的樂器,雲瀟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寶貝兮兮的說道:「海市那隻巨鰲被扣押之後,鏡閣就把上面的商戶全部清算了,不過人家生意做的好好的突然被迫關門歇業也說不過去對不對?所以公孫晏就分了一些商鋪,讓他們回陸地繼續做生意,這其中就有一家專門賣海產飾品的,什麼貝殼珊瑚還有海螺,可漂亮了!」
蕭千夜只是寵溺的看著眉飛色舞的雲瀟,調侃:「你這海螺本來就很漂亮,放在家裡當個擺件不好嗎?幹嘛非得鑽孔,你又不會吹海螺笛。」
雲瀟興奮的抱著海螺不撒手,一本正經的解釋:「我不會可以學呀,小茶她們都在學,說是要編一支海螺舞,到時候我們一起伴奏,讓秦姐姐跳舞,她長的那麼漂亮,穿上人魚公主的舞裙,在海螺笛的曲目中翩翩起舞,想想都很美吧?」
他的腦子情不自禁的想起雲瀟小時候自編自跳的蹩腳飛天舞,頓時眉頭緊蹙有種不好的預感,奈何她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