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鳶掠上高空,今天的弦歌島又是凜冽的風呼呼直吹,下方白琥的軍營里依然點著篝火取暖,一隊人馬在晨曦中匆忙離開,蕭千夜豁然想起這幾天風靈傳語中感知到地信息,不由輕輕怕了拍飛鳶,指了指下方:「先跟上去看看。燃武閣 www.ranwuge.cc」
兩人落在一處高山上,弦歌島的地形以岩石為主,四季地風吹過峽谷會發出不同的聲響,故而得名「弦歌」,眼下正值寒冬,耳畔地風聲宛如鬼厲的嘶吼,每一聲都讓人毛骨悚然,那隊從軍營里出來的人騎著戰馬一路飛奔,一直到一處岔路口才勒馬停住,有沉重的車輪聲混在風裡,越靠近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果不其然很快迎面也走過來一隊人馬,是用六隻夔牛拉著一個龐然大物在緩慢前進。
隔著很遠的距離,黑黝黝的炮口邊緣塗抹著一層金箔,有複雜的咒文在閃爍。
飛鳶倒抽一口寒氣,正色:「是夔牛啊,《山海經·大荒東經》中描述其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但是傳說這玩意住在流波山,距離太曦列島十萬八千里呢,怎麼過來的?」
「是蒼禮的空間通道吧。」蕭千夜暗自握拳,咬牙低道,「就算毀掉了魔教的金鏡碎片,蒼禮本身的法術修為也很高,眼下不說像螺洲灣時期那樣同時開三百條連接到遙遠的流島,至少開個幾十條連接到太曦列島的各個角落應該不難,但是他們還是選擇了如此費時費力的方法派人把東西拉過來,說明空間通道並不穩定,與其冒險把這種大塊頭放進去,還不如找人運送來的安穩,勉強算是個好消息吧,他們雖霸占著太曦列島,自己也是瓮中之鱉了。」
「瓮中之鱉嗎?」飛鳶苦笑著拖住下腮,嘀咕,「那伙人不好對付啊。」
蕭千夜不以為然,雖然視線還是目不轉睛盯著下方人群的一舉一動,思緒卻在這一瞬間有恍惚和游離,又喃喃自語的說道:「未必,他們煞費苦心的潛伏二十年,最後還是要用迷藥控制軍隊,再加上兇猛的妖獸威懾平民,直搗黃龍偷襲帝都城殺了皇室才奪權成功,說明太曦皇朝本身的統治並沒有出現太嚴重的問題,只要能除掉那些居心叵測的入侵者,白兆霆是有機會力挽狂瀾的。」
「寵幸奸佞,也不算是很嚴重的問題嗎?」飛鳶不解反問,蕭千夜搖搖頭,依然保持著那副淡然的模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個個自稱天子,其實也只是普通人罷了,哪個王朝沒幾個心懷不軌的奸佞呢?只不過白琥背後是別雲間,論財力,蒼禮一個人從螺洲灣賺的錢就能用富可敵國來形容,論武力,六部的實力不比正規軍隊差,快刀斬亂麻奪下皇位並不奇怪,不過竊國容易守國難,眼下太曦列島才被他們入侵半年,根基並不穩,我們得抓緊時間不能讓他們生根發芽。」
「麻煩。」飛鳶還是忍不住咧嘴抱怨了一句,喋喋不休,「你們人類就是麻煩,別雲間這麼多年養了這麼多人,肯定也賺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他們完全可以見好就收隨便找個地方逍遙快活去,為什麼一定要當皇帝呢?」
「他知道我先後對山海集和六欲頂出手,肯定不會單單放過他們那種一丘之貉,所以他一定要奪下太曦列島的皇位,這樣不僅能手握百萬大軍,還有數億的普通百姓可以作為交涉的籌碼,如果能逼得我知難而退那豈不是兩全其美?」蕭千夜反而是笑了起來,不知為何想起過去的自己,低道,「我剛剛從崑崙山回到飛垣那會,對權利的渴望就像一顆毒瘤一天天急速膨脹,只要有機會往上爬,我也一定不會放過。」
飛鳶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忽然間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又道:「人類和你們不一樣的,你們不用考慮生存,但很多人連活下去都很難很難,權利能改變一生,如果有機會黃袍加身,誰又願意一輩子粗茶淡飯呢?」
飛鳶一時語塞,有個奇怪的念頭讓他口無遮攔的問道:「那你怎麼不殺了明溪自己做皇帝?不是很難的事情吧。」
蕭千夜回過神來,莫名想起自己的兄長,有些尷尬地一笑——他和明溪的關係從來都是複雜且緊張的,一方面他確實是靠著明溪的提拔才平步青雲,另一方面也是被那個人步步算計,幾度將他逼至絕境,而攔在兩人中間那個微妙的平衡點就是他的大哥蕭奕白,一個既能攔著明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