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什麼玩笑?」孟尋真一語令賈良臉色大變,雙目中現出難以掩飾的驚惶之色。
商秀珣等人在愕然之後都沉下臉來,四個人七道目光都死死盯在賈良的身上。
孟尋真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按按賈良手臂上的傷口,哂道:「你這道傷口外側較淺而內側較深,收口處的角度向上,能造成這種傷口的情形只有一個,那便是你右手握劍割傷自己左臂。我有說錯嗎?」
「你……」賈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他此行準備不可謂不周全,先前商秀珣、商震等人都用了不少或明或暗的手段考查他身份的真偽,都被他天衣無縫矇混過關,卻不想竟在一道傷口上漏了破綻。
孟尋真隨手點了賈良穴,轉頭對商秀珣道:「此人身份大有可疑之處,秀珣無須對他客氣,儘管大刑伺候,看看他此來有何圖謀!」
商秀珣面籠寒霜,對二執事柳宗道吩咐道:「二執事,此人便交給你了。」
柳宗道僅存的一隻眼睛中射出獰厲的凶光,惡狠狠地道:「場主放心,最遲到晚飯之前,屬下會教這小子連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個一清二楚!」說罷總上前去鷹拿燕雀般將賈良提了起來,大踏步地走出「飛馬軒」。
傍晚時分,商秀珣請來孟尋真和自己一起用飯並等柳宗道的消息,已經靠著從魯妙子那學來的廚藝晉升為商秀珣御用廚師的寇仲和徐子陵為兩人上菜後,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伺候。
因為心中有事,儘管面前是寇仲和徐子陵妙手烹製的美味佳肴,商秀珣也有些食不甘味,時不時地抬頭向門外張望。
「場主,那小子招了!」柳宗道人未至而聲先到,這句話送入眾人耳內後數息,他才一步跨入門來。
商秀珣精神一振,急切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宗道答道:「那小子根本不叫賈良,而是叫做賈雲麓;更不是方莊主的手下,而是江淮軍二當家輔公佑的心腹。此刻竟陵確實遭受江淮軍圍攻,但方莊主根本不曾派出信使。這賈雲麓詐充使者,是受了輔公佑的差遣,意圖誘使我們出兵援救竟陵,而他們卻可一箭三雕——其一,在途中設伏襲擊我方援兵;其二,出兵攻取防守力量大大削弱的牧場;其三,讓人化裝成牧場援軍,騙死守竟陵的方莊主出擊,趁勢攻取竟陵!」
「好毒的連環計!」商秀珣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後怕不已。
柳宗道點頭道:「此計確是歹毒,若是我們聽信了那賈雲麓的鬼話,此次當真要滿盤皆輸,將家底賠個乾乾淨淨了。」
商秀珣皺眉道:「最糟的是此刻竟陵那邊是真的面臨危機。若我們出兵救援,則正墮入敵人算計;若不出兵,不但在道義上說不過去,而且等江淮軍攻破與我們唇齒相依的竟陵,飛馬牧場亦難以獨存。這才是進退兩難!」
「此局雖然難解,卻也未必沒有破解的方法。」一旁的孟尋真悠然道。
商秀珣大喜,忙問:「尋真你有辦法?」
孟尋真搖頭道:「我平生只在劍術武功上下功夫,這等行軍用兵、運籌帷幄之道實非我所長,自然和你一樣想不出辦法。不過我知道一人定然能為秀珣你指點迷津!」
商秀珣的臉色忽地陰沉下來,斷然道:「若尋真你說的是魯妙子,便不要開口了。」
孟尋真擺手笑道:「秀珣放心,我說的可不是魯老,而是近年來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一位少年英雄。仲少,是你自己坦白還是要我告發你?」
在商秀珣和柳宗道一頭霧水之時,寇仲苦笑著站了出來,嘆道:「老孟你太不夠意思了,就這樣將做兄弟的給出賣了。」
孟尋真油然道:「誰讓你是魯老讚不絕口兵法奇才呢?此事雖然難纏,對你來說卻是一個大展身手的機會,正好試驗一下這些天學到的兵法戰略,以免得總是紙上談兵。」
寇仲在與孟尋真說笑時肩背一挺,放出了收斂與竅穴內的真氣,身上的氣勢登時一變,由那個整曰嬉皮笑臉的活潑青年變成睥睨一方的高手。
商秀珣瞠目結舌,親自將寇徐二人招攬回來的柳宗道更是難以置信地將一隻獨眼瞪得溜圓。
見商秀珣驚訝之後秀目生寒狠盯著自己,寇仲打個寒戰,身上的高手氣勢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