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於安靜中響起,祥叔一手撩著長袍下擺,快步朝馮敬堯走來。
聽到聲音,馮敬堯睜開了雙眼,看向來人。
「老爺,出事了,杜邦死了!」
祥叔站在馮敬堯跟前,沉聲說道,語氣帶著點著急。
「嗯!?」馮敬堯喉嚨發出一聲沉吟,身體坐正,目光瞬間凝聚。
揮了揮手,丫鬟全都懂事的離開。
「怎麼回事,杜邦怎麼突然死了?」馮敬堯眉毛緊繃,像極兩條橫斜長劍,隱含鋒銳。
「剛傳來消息,杜邦在前往碼頭坐船的路上,被人襲擊,他和他的管家還有司機全都死了。」祥叔沉聲道。
「杜邦出發前在麥蘭捕房找了幾個巡捕護送,杜邦死了,那幾個巡捕什麼事都沒有,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現在麥蘭捕房已經亂成了一團,」
「嗯~」馮敬堯點了點頭,「誰動的手查清了嗎?」
「還沒有,動手的人很謹慎,下手乾淨利落,沒留下什麼痕跡。杜邦離開帶了很多財貨古董,現在不清楚是為了劫財,還是仇殺。」
祥叔也是一頭霧水,他知道這事的嚴重性,要是弄不好,說不定會被人栽贓到馮氏商會上來。知道這事後他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打聽消息,但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杜邦這老傢伙,死都不讓人消停!
讓人查,不管是誰動的手,絕不能讓人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來。」馮敬堯沉著臉,他幾乎已經預料到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
樹大招風,這次的事雖跟他沒關係,但要是不能弄清楚是誰動的手,到時候只怕是黃泥巴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盯著華董位置的不止他一個,馮敬堯擔心會有人利用這事潑他髒水。
「阿祥明白,」祥叔點了點頭。
「陳樂道今天在幹什麼?」
馮敬堯突然問道,他想起了橫三的下場,杜邦的事,不會也是那小子乾的吧!
「老爺你是說,這事可能是陳樂道幹得?」祥叔詫異道。
「那小子膽大包天,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幹的!」馮敬堯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杜邦和橫三不可相提並論,真要是那小子乾的,自己是該說他有魄力呢,還是說他莽撞呢?
「我馬上去問,」祥叔點了點頭,想到陳樂道的性格,他心中也有點沒底氣。
要真是陳樂道幹得,那這小子做事也太胡來了。
殺杜邦,別說陳樂道,就是他們馮氏商會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胆的干。
「自從這小子來了後,這上海灘是越來越熱鬧了。」馮敬堯目光幽幽,語氣里聽不出來是喜是怒。
「讓人趕緊去查,真要是他幹的」馮敬堯說到這頓了一下,心中思考著利弊。
想到在女兒房間看到的那條織得比以前給他織得漂亮許多的紅色圍脖,臉上露出幾分不自然,最後嘆了口氣。
「真要是他幹的,就把水攪渾,把他留下的痕跡都給清理乾淨,別讓人知道是他動的手。」
他一時還不確定這事是不是陳樂道做的,但真要是,只怕多少會留下些痕跡。想到程程,馮敬堯心裡頗不是滋味。
「阿祥明白,」祥叔輕輕點頭,心中更加清楚老爺對陳樂道的滿意程度。
看來馮氏商會,以後應該是後繼有人了。
各方反應不一,馮敬堯對杜邦的意外感到有些氣憤,因為這件事沒在他的掌握之中。另一邊,麥蘭捕房,捕房內此刻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
前公董局董事在他們捕房巡捕的護送下被人打死,而護送的巡捕一個個卻是屁事沒有,就是個傻子都知道,他們這次要遭殃了。
劉哥還沒回捕房,消息是讓那個從沒給他送過禮的巡捕送回去的。想到捕房老大的暴脾氣,他就有脫下這身皮,去浪跡天涯的衝動。
「麻蛋,倒霉到家了,」劉哥垂頭喪氣,這事可咋麼回去交代。
看著手槍,又看了看自己健全的胳膊腿,實在下不去手,應該還有其他辦法能矇混能讓上面的上司們理解自己。
相比麥蘭捕房,中央捕房這裡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