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他還記得每次疾病發作時,他的耳朵里都會傳來驚恐的滴答聲,徹夜難眠讓他只能通過書寫日記來緩解情緒。
——第一次遭受如此重創,我的心如此乏力,這簡直太滑稽可笑了,我真想立馬死去。我的耳朵里全是鐘錶的滴答聲,如同在暴風雨中哀鳴的鐘聲我幾乎不能思考。我在房間裡遊走,它的聲音越來越響,震耳欲聾,如同咆哮著的洪水。
亞瑟盯著這位人類早期『網絡暴力受害者』,只看見他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密,就連嘴唇也漸漸泛白,握著手帕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亞瑟轉而改口道:「說實話,迪斯雷利先生。在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你真的像是那些文學評論雜誌上描述的那麼可惡呢。但是實際接觸下來,我感覺你這個人還挺不錯的。至少你願意替我無償搬東西。您知道的,這年頭不求回報就幫助他人的傢伙可太稀奇了。」
迪斯雷利原本還打算指責亞瑟欺騙他搬東西的行為,可他聽到這話,到了嘴邊的牢騷不知怎麼的,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迪斯雷利點頭道:「沒錯,黑斯廷斯先生,我是什麼樣的人,您接觸接觸就明白了。《布萊克伍德》和《文學迷》的撰稿人就是一幫給莫里舔屁股的。他們壓根不知道莫里對我幹了什麼好事!
我花大錢投資了他創辦的一家報館,但是不到半年的時間,那報館就倒閉了。你能想像嗎?不列顛出版界的二號人物,把報館給開倒閉了,就好像他沒有這方面的資源和能力似的。
可當我一開始攻擊他的時候,他那群出版業的朋友又全都蹦出來了,他有錢、也有心思去盤算怎麼收買《布萊克伍德》和《文學迷》,但是唯獨經營不好那家報館。難道我在《維維安·格雷》說他的那些東西說錯了嗎?
他想要藉此毀了我,好讓他那點黑歷史石沉大海,但他做夢去吧!我非得選上議員,好好整一整那個傻逼!我也要讓他嘗嘗我受過的那些委屈和焦慮!」
迪斯雷利剛把這話說出口,立馬發覺自己說漏了嘴。
他趕忙解釋道:「黑斯廷斯先生,您別誤會,我不完全是那個意思。」
亞瑟聳了聳肩,他放下茶杯道:「就算您完全是那個意思也無所謂,反正蘇格蘭場的警察沒有投票權。別說您罵的只是莫里先生了,就算您罵的是我,我也不能拿你怎麼辦呀。」
迪斯雷利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原來您沒有投票權嗎?」
亞瑟抿嘴笑道:「我是不是浪費您的時間了?」
迪斯雷利長出一口氣,他鬆了松自己的領口,好讓自己舒服一點:「怎麼會浪費我的時間呢?您沒有投票權更好,這樣我就可以暢所欲言了!說實話,整天在海德公園說那些話,說的我嘴都快麻了。沒事和您聊聊天換換心情也挺好的,您不用擔心我會罵您,我也不怕您不投我的票,大家平等公平。」
亞瑟望著他笑道:「看來您雖然想當議員,但實際上還有些不習慣玩弄這套權力的遊戲啊。」
迪斯雷利拿起一枚牡蠣,一邊用桌旁的小刀撬著它的殼,一邊回道。
「誰會習慣那種事?這段時間我算是明白了,想當議員就不能有自己的觀點,大家喜歡聽什麼你就說什麼,只有這樣才會吸引幾個無所事事的聽眾。
對待工人,你就告訴他們你要縮短工作時間。
對待農民,你就告訴他們你要降低地租。
對待工廠主,就要開始大談進出口關稅的事情。
對於貴族,那就是我絕不在修改《穀物法》問題上讓步。
而對於教士,你談點古老的道德精神與原則准沒錯。
不過大部分時間,我還是主要在談後幾種,因為工人和農民不怎麼去海德公園,而且他們也沒有投票權。
說實話,有時候我這麼幹,還有些良心不安。但是沒辦法,您應該記得我那天和你說的話,我是沒有黨派的支持,獨立的站在那裡。
托利黨和輝格黨的議員們就夠兩面派的了,所以我為了當選,就得比他們更加『靈活多變』。」
亞瑟聞言不由點頭道:「如果一個人的意願是成為一個自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