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能夠輕易向別人下跪呢?
德川曾經說過:他的雙膝再次接觸到地面時,要麼是在叩拜自己的信仰,要麼就是在敵人面前準備剖腹自殺。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當天在寒水寺時,德川也差點給徐安跪下,因為他想活著。
臉皮這個東西,和扶桑人一項不沾邊!
現在的他,依然有著強烈的求生欲望,和對權力的執著追求,這也使得他在某些時刻,會做出一些違背自己原則的舉動。
然其目的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力,使得這個幕府征夷大將軍能夠一直問問的攥在手中……
既然自己的行為已被二人阻攔,德川便不再囉嗦,轉而命令忠勝去準備酒席,儘管忠勝自己不喝酒也不吃肉,但準備美食他卻是行家裡手。
「元忠,今天我要為你慶祝。」德川拉著他的手,兩人仿佛成了親密無間的夥伴,並肩走下山去。
既然德川已經確定,這些火炮都能在大雨天正常發射,他心中的唯一擔憂也煙消雲散。在酒宴期間,他與元忠、忠勝商討起如何誘使徐安發兵來攻。
元忠認為他們無需採取任何行動,只需靜待時機,讓徐安自己派人來攻打即可。
然而,忠勝卻覺得如果一直拖延下去,對德川軍並無益處。
「大將軍,我以為應當派遣一支小股部隊到徐安軍隊附近進行襲擾,只要他們耐不住性子派兵出來追殺,就立刻返回自己的營地,並故意露出一些破綻,誘敵深入。」
忠勝堅信以徐安的性格,絕不會錯過這個攻打的機會。
忠勝的計策基於一個關鍵的信息差:徐安知道自己的火炮不能激發,但也一定會認為德川一方的火炮也不能發射。
然而,元忠並不支持這個想法,他認為表現得過於主動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將自己一方的部署泄露給徐安——那可是一個聰明人。
忠勝放下手中的茶杯,嚴肅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所描述的情況非常正確,但是經文有雲,在消除魔瘴時,我們要主動出擊,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難以捉摸,並將其誘導進入我們的圈套。」
元忠一聽經文就皺起眉頭,「你能不能不和我說這些?要是講別的我都能聽,唯獨提到經文,我是無法接受,你知道我這些年在海外見識過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信仰者,可最後又有誰能怎樣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忠勝粗暴地打斷:「你給我閉嘴!不管咱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你都不能觸動我的信仰,明白嗎?這些年我在戰場上殺人無數,手中的蜻蜓切也已被鮮血浸透。」
眼看著他們兩個再這麼說下去,現場的氣氛肯定會越來越緊張。
德川無奈之下立刻開口攔住二人:「二位,今天咱們什麼都不說,只管喝酒以此來為日後的勝利而準備。」
忠勝性格既剛猛又固執,他緊緊地盯著元忠,雙眼燃燒著火焰般的光芒。
「今天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他聲音堅定,「為什麼要如此詆毀我的信仰?」
元忠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因為我見過的太多了。當我在海外協助大將軍尋找各種支援時,我見識到了形形色色的信仰。但那些信仰,在面對我軍的鐵蹄時,最終不都只能屈服稱臣嗎?」
「所以我才說,不要去考慮這些無用的東西。」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屑,「你就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支不支持我的戰術?如果不支持,那你的戰術一旦出現意外又該如何應對?」
隨著話語的深入,元忠臉上的嫌棄愈發明顯,而忠勝的胸中則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德川眼見兩人的情緒愈發激動,心中無奈至極,他緩緩站起身,高舉手中的酒杯,「喝完這一杯,你們不可繼續因此而爭辯,一切事宜當由我全權抉擇。」
大將軍發話,兩人自然不敢再爭執。
畢竟此刻德川的態度顯得極為強硬,他們若繼續爭執,勢必會觸怒大將軍。
無論如何,他們二人都是德川的部將,萬一真的激怒了他,絕非好事。
縱然是心頭火氣未消,但元忠和忠勝只得將心中盛怒壓抑下來,互相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