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弦的官符,眾官不解,范承水也是嘴角含笑,用一種漠然的表情看著楚弦,也不吭聲,似乎是再等楚弦接下來如何表演。
楚弦倒也乾脆,直接就問:「自我介紹就免了,我是誰,諸位心裡都有數,你們是誰,我遲早也會知道,我猜一下,你們當中肯定有不少人在想,我楚弦會在雲龍城堅持多久,又是什麼時候,會灰溜溜的離開?」
眾人還沒見過這種略帶匪氣的開場白,不是說這楚弦是文人表率,更是有兩本傳世著作,怎麼如此的粗俗?
雖說話是如此,但這當面說出來,就有些不合適了。
不少人心裡已經是在冷笑,心道什麼文人表率,都是吹出來的,這楚弦如此幼稚,如此衝動,那是十有八九鬥不過范大人的。
楚弦環視一周,將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沒人說話,包括范承水,楚弦等了片刻,倒也料到這種情況,他也不尷尬,而是繼續道:「無論我楚弦在這雲龍城待多久,又是否是灰溜溜的離開,這些都是後話,我只要求諸位記住一件事,哪怕我楚弦只是在雲龍城待一天,那也是府令,是你們的上官,我說的話,發布的政令,你們就必須執行,若有懈怠,別怪本官公事公辦。」
一聽這話,這種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開場白,眾官心中雖然不屑,但也是有些忐忑。
以往來的府令,哪個不是親切和藹,至少面上那是彬彬有禮,這位楚弦可好,還文人表率呢,怎麼一來就這麼強勢這麼槓?而且他說這話,好像就是為了以後動刀子的時候方便,赤裸裸是在警告啊。
有人心裡已經七上八下,但大多數人依舊是認為這是楚弦這新官的虛張聲勢,府令又怎樣,表面上聽你的,背地裡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這麼多人,你一個人管得過來麼。
所以,依舊是不以為然。
楚弦只是笑,他猜都能猜得出下面人的想法。
這時候楚弦衝著范承水道:「范主書,你覺得呢?」
點名詢問,范承水則是笑道:「府令大人所言極是,諸位,你們可都清楚了?」
和之前楚弦說話時的無人回應不同,這一次范承水說話,下面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清楚了。」
范承水一臉傲色,道:「這下府令大人滿意了?」
楚弦深吸口氣,心中卻是暗嘆,這雲龍城已經是被范承水經營的滴水不漏,整個城府,上上下下,每一個官吏,都是對方的人。
自己就算是想要提拔一些反對范承水的人,怕是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
這時候范承水道:「有件急事,需得向府令大人請示。」
來了!
楚弦知道,昨天從對方派人接引自己開始,就已經不斷的在給自己挖坑設套,引誘素蘭族山民攻擊自己,這是第一板斧,進城時鋪張浪費引民怨,這是第二板斧,今天,怕是三板斧也要來了。
「既是急事,那范主書就說吧。」楚弦打算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范承水用什麼手段。
范承水這時候命人送上一份卷宗,交給楚弦,同時道:「雲龍城下屬縣地一共有二十七處,分布雲龍山界各地,有的更是在深山當中,道路不便,都是原住山民,疏於教化,經常不服管教,很難管啊,平日裡不尊律法倒也罷了,但沒想到,其中一個縣地,臨水縣,最近有刁民作亂,就在前日,居然是與縣府發生衝突,一群刁明更是發了瘋,殺了臨水縣令,這可是大案,按照慣例,府令大人是要帶兵親自去臨水縣平亂,千萬不可讓這亂勢做大,到時候若是一發不可收拾,府令大人可就不好對州府交待了。」
即便是楚弦,聽到這消息也是有些頭皮發麻。
居然有縣令被當地山民殺死,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作為府令,那的確是要第一時間帶兵前往平亂。
這是造反啊。
其他地方遇到這種問題,那根本不問對錯,直接帶兵殺過去,行兇的兇徒那是要當場擊斃斬殺,其餘參與的人,也要問罪,而且任何膽敢反抗的,就地格殺。
但事情會這麼簡單?只是一個單純的山民造反?
肯定不是。
楚弦已經是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雖然沒有證據,但這絕對是一個大坑,而且極有可能便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