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老樣子。」老哈克艱難的往前挺了挺腰,衝著唐娜的方面脫下了滿是魚腥味的牛仔褲。
將最後一口余煙吐出,唐娜伸腳從黑暗中勾出一個破舊的手提包,取出一支用了一多半的高級潤膚液,又從胸衣里取出一個大街上免費發放的保險套,熟練的撕開包裝,將殘餘的潤膚液小心的擠入,隨手甩開,熟練的套在了老哈克的身上。
這是很重要的清理程序。也是整套服務中的一部分。這些價值不菲的高級潤膚水,都來自各大酒店旁的垃圾桶。每天都會有一定的數量被入住的客人隨手丟棄,然後被大酒店的服務員清理到垃圾桶里。就像在垃圾桶里翻撿食物一樣,這些重要的工作道具,都是可以不花錢的。
為什麼要這道工序,原因很簡單。諸如老哈克這種整日泡在船上,出入魚市場的落魄老男人,有多久沒正正經經的泡過一次熱水澡了?所以,清潔工作是很重要的。當然了,這也可以看成是有償服務的一部分。
等唐娜將用完的套子遠遠的甩進垃圾桶,緩緩蹲下身來。老哈克忽然喊了句:「絲綢手包。」這顯然是一個約定俗成的暗語。從絲綢兩個字就不難猜到,屬於唐娜的高級服務項目。
「20塊。」唐娜手不停的抬起頭。
「成交。」老哈克深吸了口氣,用力繃住。
唐娜微微側臉,用空出的那隻手發力取下假牙套,塞進了胸衣。等癟了腮幫的唐娜再貼近,老哈克頓時爽的要化掉了啊……
一段時間後。
花20塊享受了絲綢手包服務的老哈克,和吐出漱口水的唐娜,背靠背,坐在路燈下。
一支事後煙在兩人手中來回傳遞,直到燒的只剩菸蒂。
「唐娜,跟我走吧。」老哈克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唐娜取出假牙套,穩穩的塞回口中:「去哪?」
「去哪都行,只要能離開紐約。」老哈克滿臉厭煩的答道。
唐娜聳聳肩,表示自己聽到了。
「所以?」老哈克顯然對她的反應不滿意。
「所以,回去睡一覺吧。」唐娜吃力的站起,用力拉下幾乎褪到腰間的******,居高臨下的沖老哈克伸出手。
下意識的看了眼唐娜的裙底風光,老哈克將一張20面值的紙幣,遞了上去。
「走了。」唐娜隨手接過,塞進了下身里。
「為什麼不走?」老哈克忍不住問道。
唐娜沒有答話,一步步走入了明亮的街道。
「賤貨!」老哈克重重的啐了口痰。不料痰剛出口,就拖著長長的粘液,倒栽蔥,吧唧一聲糊在了褲襠。
痰都吐不乾淨。你還有什麼用?
懊惱憤怒自怨自憐,到最後只換來無助的低泣。
許久,等哭都沒有力氣的老哈克擦乾眼淚,忽然發覺,昏暗的視線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熟悉的高跟鞋。
猛抬頭,正見唐娜面無表情的臉。
「努。」老妓將一張印著louieandernie''s(路易和厄尼)披薩的餐巾紙,遞給老哈克。
老哈克表情複雜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伸手接過。
穿了一整天高跟鞋的唐娜,吃力的蹲下。完全不在乎將沒穿底褲的下半身暴露在老哈克的眼前。
「還記得老碼頭的哈德倉庫麼。」
看著露出個角的20塊,老哈克輕輕點頭:「哈德水產公司。哈德死後,留給了你。」
「我打聽了下,名義上還歸我。」唐娜吁了口氣:「如果置換的話,那些複雜的法律文書,還有各種費用,他們都會幫我搞定。」
「置換?」老哈克猛然醒悟:「史島摩天樓。」
「嗯。」唐娜認真的看了老哈克一眼:「怎麼樣,跟我吧。」
「……」老哈克完全沒有準備,「你為什麼非要留下。」
「我還能去哪?」唐娜聳了聳肩:「我的一切都在這座該死的城裡。那些美好的醜陋的記憶,還有那些我認識的人,都埋在了這裡。我也埋在了這裡。」
「那為什麼又是我。」老哈克解釋道:「看,你的熟客有不少。從哪方面說,我都不是最好的那個傢伙。」
唐娜點了點頭:「的確,你連一分鐘都不到。」
「……」
「然而,你卻是最合適的那個。」唐娜熟練的把20美元捅進去,用力站起。
「為什麼?」老哈克追問。
「你還有眼淚。」唐娜平靜的開口。
走到街口,唐娜又回頭說道:「這是我在這的最後一晚。想好了就來找我。你知道我在哪。」
「好。」老哈克連連點頭他還從沒有如此……害怕。
許久,老哈克猛然站起,走出了這條骯髒的后街。
蝦球雜貨鋪的老闆,是一個年紀比老哈克還要老很多的老華人。究竟開了多少年的雜貨鋪,連出生在這裡的老哈克都說不清。記憶中,他很小的時候,這座鋪子就在了。
大家習慣的稱呼他:蝦佬。
等他走進鋪子時,發現除了蝦佬,還有一個衣著體面的年輕人。
很快,他就想起這位衣著體面,隔著櫃檯沖他微笑的年輕人,究竟是誰了。
「先生。」老哈克畢恭畢敬的行禮。一切都無比的自然。因為在大都會,誰給誰行禮,與年齡完全無關。
年輕人禮貌的回禮:「你好,老先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