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西丁咽著吐沫叫道:「杜微漸,你罵我作甚?林大人自己做了這事,難道我要替他隱瞞麼?我劉西丁一心為了變法之事,決意跟隨兩位大人完成此不世之創舉,有人卻要從中作梗,暗中搞破壞,我怎能容忍?雖然我們是同僚,平日關係也融洽的很,但在此大是大非之事上,我劉西丁卻絕對不會含糊。」
「放你娘的屁。你也配談變法?你為新法做了什麼?林大人為新法條例廢寢忘食絞盡腦汁,你做了些什麼?你說林大人是破壞新法?放你娘的狗臭屁。」杜微漸一改往日溫文之態,破口大罵起來。
劉西丁對方敦孺和嚴正肅叫道:「兩位大人,你們瞧瞧,你們瞧瞧,杜微漸太過分了,滿口污言穢語的辱罵,當著兩位大人的面,這廝也太囂張跋扈了……」
「罵的便是你這個小人。」杜微漸臉上青筋暴起,怒聲斥道。
嚴正肅厲聲斥道:「杜微漸,你收斂些,你也是此事的幫凶,怎敢如此跋扈?劉西丁做的對,他難道要欺瞞我們不成?莫非要和你們一樣做出這等讓人痛心之事不成?」
杜微漸狠狠的瞪著劉西丁,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一個平素沉靜溫文之人,此刻卻變得如此的憤怒和可怕。
林覺心裡很欣慰,杜微漸對自己沒得說,他其實也是個性情中人。當初他對自己不假辭色,不搭不理的,確實給自己的印象不大好。但接觸之後,林覺才發現杜微漸其實是個並無太多心計之人。他有事便表現在外,直抒胸臆。喜怒都在臉上和言語裡,從不會隱藏自己。這種人其實最為單純可愛。他也是個熱血之人,他來條例司是真的為了變法成功的夢想而來,不像條例司中的一些人是為了投機而來。了解了這個人之後,林覺便迅速的跟他成了好朋友。此刻他為自己痛斥劉西丁,也正是他性格直率單純的表現。
「林覺,大丈夫敢作敢當,你還要抵賴麼?還不老老實實的認罪認錯,休想抵賴。」嚴正肅轉向林覺高聲喝道。
林覺長長吁了口氣,沉聲道:「兩位的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認了,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是我發現了新法條例內容和之前商定的內容不符,所以才決定掉包的。林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承認是我乾的,但我卻不能認什麼罪,認什麼錯。」
「混賬東西,既是你做的,為何不認錯?」方敦孺怒喝道。
林覺輕聲道:「兩位大人之前是怎麼承諾下官的,你們答應了按照我的建議制定新法條例,可你們違背了諾言,暗地裡修改了條例的內容。兩位大人不誠信在先,下官不得不這麼做。兩位大人錯在我之前,除非兩位大人認錯,林覺便甘願認錯甚至是認罪伏法。」
「呵呵呵。」方敦孺怒極反笑,指著林覺的鼻子搖頭道:「林覺,老夫沒想到你竟然變成這樣,你來條例司理應發揮才能,為變法助力。嚴大人和我對你期望甚高。可是你自大成狂,不將老夫和嚴大人放在眼裡。老夫和嚴大人都沒你見識廣麼?你不斷的提出各種相左的意見,嚴大人和我都對你容忍再三,那是愛護你,可不是縱容呢。條例司中你要做主是麼?可惜你還沒那個本事。我和嚴大人倒要遵你之命行事?你也太狂妄了。林覺啊林覺,曾幾何時,老夫對你抱有極大的期望,希望你能將來能有所作為。你頗有才情,更有謀略,倘若調教得當,將來必是朝廷棟樑之才。可是你已經完全迷失了自己,你已經不是老夫所期待的那個林覺了。老夫是你的老師,但老夫已經無法管束於你,你已經走上了跟我不同的路。既如此,倒也不必強求。老夫雖然痛心疾首,但也不願將來因你而背負罵名。林覺,你我師徒緣分已盡,從此後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再是我方敦孺的弟子,我也不在是你的老師。之前種種就當是一場夢,從今後一刀兩斷,兩不相干。」
方敦孺言語悲憤,聲音雖輕,卻不啻滾雷在頂,震耳發聵。包括林覺在內的在場眾人都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被他的話驚的目瞪口呆。
「先生!」林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叫道。
「方大人,您怎可這麼做?林大人是為了新法著想,為了兩位大人著想啊。他所做所為並不是為了謀私人之利。他對您也是極為敬重愛戴,您倘若逐他出門牆,對林大人何其不公?」杜微漸大聲叫道。
「莫說了,這個想法我很久以前都有了,倘若
第六六九章 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