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只能聽見人們轟天動地的叫好聲和越來越歡快激烈的鼓點。鄭東霆和祖悲秋試圖往人群里擠了幾次,都沒能夠從一群魁梧雄壯的魔頭中尋出一條路,只能無奈地踮起腳尖,想要看到裡層的情景。就在這時,一群魔頭突然起鬨一般大聲叫好:「好一個天山美人!」
「天山?」鄭東霆和祖悲秋互望一眼,同時瞪大了眼睛。
「青顏!」「秋彤」兩個人仿佛神力加身一般猛然發力朝進而擠去,將幾個塊頭最大的魔頭擠到一邊,穿過了層層人群,千辛萬苦來到人群的最前面。將擋在眼前的最後幾人推到一邊,眼前的情景讓人如附夢中。
鄭東霆從未看見連青顏如此美麗,身披牡丹紅色的外裳,五彩擐袖。鵝黃色卷草白襖,腳踏高頭青底靴,頭綰高髻,額畫雉形花鈿,面敷薄粉,唇點朱紅,眼掛金淚,耳懸銀花,淡金色的面容間透著一股**蝕骨的嫵媚,左手淡青色的膠帛迎風一展,動人的身體在一片高高的木樁之上嬌矢騰躍,翩翩起舞,只見她時而奔踏如龍,時而搖曳生姿,時而身旋如電,襟袖翻飛,宛若一隻開屏的孔雀向眾人驕傲地展示自己美麗的翎羽,時而高縱低走,乘雲破霧,化為一隻離恨天中自由電飛翔的火鳳凰,而好披在身上的一抹青色膠帛則化身成鳳凰側翼的一朵祥雲,帶著觀舞者流離失所的魂魄直上九霄雲外。
那矯健歡快、節奏鮮明。動感強烈的舞蹈似乎將鄭東霆對於連青顏以前的回憶重新喚回。雖然一身華服,一臉錦繡,她仍然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天山月俠,仍然是那個痴心不改的情深嬌女。剛健明朗的拓校鼓點,帶來的是一幕又一幕關於連青顏那白衣如雪的回憶。五福茶樓的初遇、天山隱宅的笑談、徐州林莽的慷慨高歌、洛陽錦擂的肝膽相照、關中刑堂的禍福與共、太行陣中的衷腸傾訴、長安醫館的深情擁抱,無數個回憶畫面伴隨著無數雪白色的身影紛紛湧現,配合著那一身紅衣的連青顏滿空狂舞。鼓樂越來越急,紅白身影舞動得越來越快,漸漸地,白色和紅色糾纏在一起,化為一片斑駁美麗的漩渦,在空中絢麗地流動。不知過了多久,這一片流動生輝的色彩突然在控制凝結、匯聚,在一片金光中化為了連青顏白衣紅巾的舊模樣。鄭東霆看到了她脖頸上那一條宛若烈火的紅絲巾。
那條紅巾猶如黑暗中的一點星火,刺痛著鄭東霆的神經,仿佛一隻神秘的素手,為他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回憶大門。
「難怪她要戴紅巾,那是我的紅巾,我就是那個并州的那個遊俠!」鄭東霆忽然衝口而出,但是他的話卻被淹沒在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和喝彩聲中。「太美了,師兄!」祖悲秋尖細的聲音透過重重噪聲傳入他的耳際,「這是胡族的拓枝舞,不,還混合了屈拓知的柔舞,剛柔並濟,難得連姑娘能夠同時演繹出兩者的風韻。」
就在這時,滿空的鼓點突然一停,連青顏在高木之上翩若驚鴻的身影猛地停了下聯,她渾身飄飛亂舞的牡丹紅色外裳無法跟隨她矯健變化的身影,從她的兩肩隨風滑落,兩邊雪白亮麗的肩頭倏然裸露出來,被清晨耀目的陽光一照,散發出奪目的金色光華,仿佛這位勁舞佳人忽然長出一對金光四射的翅膀,就要展翅高飛,朝著九天之外呼嘯而去。
「好——啊!」台下的魔頭們聲嘶力竭地瘋狂吼道,震耳欲聾的叫好中間混和數不清的咳嗽聲,很多人因為呼吼太過用力,連嗓音都已經嘶啞。
在這一群窮形盡相的魔頭眼前俏然而立的連青顏,看了看自己無意中裸露出來的香肩,臉上露出一絲若無其事的淺笑,雙臂一振,將外裳輕輕披在身上,朝四周大聲喝彩的觀舞者彬彬有禮地五福作禮,隨即一個飛旋,落回了朝陽廣場中心的高台之中。
「美人,別走!」
「再來一段,我什麼都給你!」
「你要天上的星星,大爺也為你摘去!」
看到連青顏離開了高木,悵然若失的魔頭們忍不住紛紛大呼小叫。扮演師天霸的洛秋彤此時滿臉含笑地跳上高木樁,舉起雙手,做了一個大家安靜的手勢。「各為,不是在下誇口,拙荊之舞艷艷西域,名滿天山,試問天下哪個男兒不愛?」洛秋彤裝出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豪邁地大聲道。
「說得是!」眾魔頭齊聲稱讚。
「今日我在這升魔台開鋪,第一是為了廣交朋友,多會豪傑;第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