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權勢滔天,長安的權貴恐禍上身,沉默不言。
裴泛在外面為官,聽說過楊氏受寵,不知道楊氏家奴有多跋扈。
他父親去世才沒幾年,留下的家產就被奪走一部分,他咽不下這口氣。
已經做好打算,如果要不回來,就去聖人那裡告狀。
得寸進尺這個詞,他還是明白的。
這次能挪動界石,奪走他家一千餘株梨樹,一次就敢奪他們家全部。
「阿郎,此是楊氏立的界石,我們真的要重新挪動嗎?」
梨林中,裴泛帶著幾名家奴,還有二十幾個僱傭的民夫,下令將界石挪回原來的位置。
但這些家奴和民夫害怕,不敢挪動。
上次挪動,被楊氏家奴打得很慘。官府都不管,還只認界石。
「我是朝廷命官,宰相的子嗣,家奴也能搶我家梨樹?挖,有我在此,他們不敢放肆!」
裴泛厲聲說道。
可裴氏家奴來到界石前猶猶豫豫,還是未動。
僱傭的農夫只是拿錢辦事,他們自然也不會亂來。
「懦夫」
裴泛身後一名剛及冠的青年跑過來奪過家奴手中的鋤頭,就準備挖界石。
他是裴泛的兒子裴瓔。
他干起活來很有活力,幾鋤頭就挖到界石的根部。
「阿兄,我也來」
裴泛的女兒裴靈溪也跑過來在一旁刨土。
這是她祖父留下的梨樹。
她還見過桃花、梨花開的時候,絕對不能被惡人奪走。
家奴們見小郎君和小娘子主動幹活,感到羞恥。
也咬牙配合,將一個個界石扒出來。
農夫們抱著界石,穿過一株株梨樹,到達原本的分界線。
但在梨子成熟的時候,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獨山園內的楊氏家奴。
楊氏家奴正在賣梨子,將一筐筐梨子放在車,商販明明是「顧客」,此時卻瑟瑟發抖中。
生怕惹怒楊氏家奴,身加禍患。
「管事,隔壁紫土園又將界石挪回來了!」
一名家奴飛跑過來稟告道。
「什麼?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搶我家的梨樹。」
七天前,苑監過來重新裁定,換地契,那上千株梨樹在律法上已經歸獨山園了。
紫土園真是不識抬舉。
管事立刻暫停交易,召集家奴。呼啦啦四五十名家奴,抄起棍子、農具,就當要給裴氏一些顏色看看。
他剛因為幫楊錡得到上千株梨樹,而被楊錡獎賞。
本以為此事已經蓋棺定論了,哪想到裴氏還敢放肆。
「阿郎,楊氏家奴衝進園子裡了。」
望風的裴氏家奴跑來向裴泛稟告。
「不要慌!我們只是拿回我家的梨樹。」
裴泛讓麾下家奴鎮靜。
他的兒子裴瓔更是抄起鋤頭,一副隨時準備大戰的模樣。
「你們竟敢奪我園中梨樹,是不是不把公主和駙馬放在眼中?」
楊氏管事到來後,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先聲奪人,向裴泛質問道。
「不要血口噴人,這些都是我家的梨樹。是聖人賞賜給先父的。爾等陰奪聖人所賜,是為大不敬之罪!」
裴泛向這些家奴喝道,語氣非常憤怒。
父親離世後,兄長和弟弟都在外地為官。
所以只有他能捍衛裴耀卿留下的寶貴財富,否則將來九泉之下,無顏面對父親。
「聖人日理萬機,怎麼可能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再說,有苑監開的字據,這梨樹就屬於我楊氏的。」
「看你穿著,也是體面人。給你們一個機會,界石從哪搬過了,就搬回哪裡去!」
管事覺得裴泛頗有一點氣度,所以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先警告一聲。
「這是我家的梨樹,滾回去。」
裴泛的兒子裴瓔是個愣頭青,他持著鋤頭,還上前一步,言語中有罵聲。
「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