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沒有否認,而是點著頭。
老漢又問道:「是家裡人在長安為官?」
聽著對方樸素的猜測,李世民解釋道:「我兒子在長安為官。」
老漢又道:「那你兒子一定在朝中位高權重。」
焚燒之後的草木灰隨風而下,李世民拿下斗笠拍去草灰。
老漢道:「當年某家跟著大將軍們去打吐谷渾,某家的大兒子在青海道折衝府任職,小兒子在書舍讀書。」
李世民詢問道:「大兒子成婚了?」
老漢搖頭道:「某家兒子年才十七就跟著大軍去打吐蕃了,今年回來了,過了上元節又走了,待他下次回來就讓人成婚。」
「姑娘選好了?」
「嗯,咸陽縣的姑娘,那邊人家比我們富庶。」
又有幾個老漢走來,李世民與他們談著話,聽他們談著現在的閒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雖說這些老漢識字不多,說話也是很樸實,還會開一些葷玩笑。
李世民也樂在其中。
這位太上皇一點也不像當年的天可汗了,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會與人討價還價的老農。
長安城的煩心事還是很多的,晉王揍了張晦之之後,張玄弼又來辭官,被李泰給勸住了,讓他留在了文學館,繼續發光發熱。
至於洛陽發生的事,還有人覺得現在的朝中早已入不敷出,甚至覺得維持不了幾年。
他們多半是從陛下一直以來的簡樸節約主張看出來的。
如果朝中足夠富裕,皇帝會這麼簡樸嗎?
對這些人短視且不願意去看大唐全貌,甚至自以為是地判斷,李承乾全當沒聽過這些事。
就像是煩心的蟲子,時不時冒出來,只要出現了打死就好,無非就麻煩一些。
朝中也不想因這種事浪費人力與物力。
李承乾穿著粗布手套,將玻璃裝在了一個個木框上。
見狀,李淵搖頭道:「這麼值錢的東西,你要裝在窗戶上真是浪費。」
「都是燒出來的,對孫兒來說不是這麼值錢。」
言罷,玻璃在木框上已裝好了,而後親自裝在了武德殿的牆上,這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
裝好之後,陽光照入了殿內。
李淵笑呵呵道:「真亮堂啊。」
李承乾轉動把手,稍稍一推,有些模糊且透光不算好的玻璃窗成了一扇門,可以打開。????李淵道:「如此好的琉璃,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也不是,需要看原料,而且這東西不好燒,也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李淵瞧著富貴耀眼的落地窗,「這不該裝在武德殿。」
「爺爺覺得應該裝在哪裡?」
「最好最珍貴的東西,應該被人看見,你應該放在太極殿。」
李承乾確認門窗牢固,讓內侍將這裡收拾乾淨,道:「爺爺所言在理。」
李淵清楚這個孫子的秉性,說得在理,他又不會真的做,無非就是安慰老人家。
「陛下!」內侍腳步匆匆來報,「晉王又將張晦之打了。」
李承乾吩咐道:「告訴稚奴,別把人打死了,打傷了給銀錢,讓人治傷。」
長安城內,每當張晦之說他兄長張柬之的不是,晉王殿下總能隨時隨地找到他,並且將他揍一頓。
李慎覺得張柬之即便再差,那也是朋友,生死之交嘛,皇兄代張柬之教訓他弟弟,也是情理之中。
狄仁傑剛到大理寺,迎面見到了上官庭芝。
「上官少卿。」
上官庭芝道:「你與不良帥走得很近?」
狄仁傑點頭,「嗯。」
「張晦之被晉王揍,是你讓不良人給晉王送的消息?」
狄仁傑回道:「正是。」
能夠每每聽到張晦之說張柬之的壞話,並且能夠恰逢其會地找到張晦之在哪裡。
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也只有在長安城的那些不良人,以及不良帥魏昶。
上官庭芝本是不希望不良人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