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這天,盧照鄰也收到了駱賓王的來信,說是他已經到了京兆府的門外。
「殿下。」盧照鄰舞著信件,猶自憤憤不平:「您說這個觀光兄,竟然如此戲弄於臣,當真該罰!」
「既如此,今日就讓他自罰三杯。」李象笑著說道,「他不是已經到了門外嗎?那就快去把他請進來吧。」
對於人才,李象一直秉持著禮賢下士的態度。
既然禮賢下士,那就要用一個請字。
至於出門親自迎接那還不至於。
不多時,盧照鄰便帶回來一位臉上有些紅撲撲,長得有些清癯的年輕人。
「草民駱賓王,見過太孫殿下。」駱賓王當即便叉手一禮。
「好了,觀光。」李象笑著頷首:「孤早就聽說過你的才名,只恨緣慳一面,聽說你這兩年一直在草原上奔波?」
「回殿下,草民只是響應殿下號召,去草原上宣教。」駱賓王正色說道。
「既如此,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觀光既然已讀萬卷書,更兼已行萬里路,不知可有所得?」李象問道。
想要在太孫府做官,不止要有上的才能,更要有政治上的才能。
而二者之間,明顯後者更為重要。
其實這時候李象也挺能理解李三郎的,若是李白求官求到李世民或者他的頭上,或許看在李白的才名之上,肯定會予以重視,但若是他沒有政治上的才能的話,百分百也會和李三郎一樣,封他一個翰林學士一類的官職。
到時候有眼無珠的,指不定就是他和他阿翁了。
面對駱賓王,同樣是這個道理。
考校是一定要有的,得知道駱賓王是個什麼成分吶。
駱賓王心下一凜,當然知道李象的意思就是在考考他。
現在他的前程,就看回答的話能不能讓殿下滿意了。
想到這裡,駱賓王斟酌了一番語言,然後說道:「回殿下的話,依草民之見聞,草原上最核心的政治結構是家庭,這也構成了他們統治的結構。」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駱賓王的這句話一出口,李象就有了聽下去的興趣。
「繼續說。」
「是,在草原之上,和大唐其實差不太多,是由類似於家族的體系構成,以輩分高的年長男性作為首領。草原上男性在成年結婚後,一般會向大家長索要一些牲畜,作為自己的財產,也是養活自己的家庭的工具。與大唐相同的是,他仍然會在這個大家庭里生活,並不會遠離自己的親人們。」
「但是與大唐不同的是,維繫他們之間的紐帶並不只是血緣,草原艱苦的自然環境與大唐不同,大唐一男一女的男耕女織生活便可以自食其力,而草原上的環境惡劣,遊牧者則需要更多的人來進行通力配合,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於是,許多有血緣關係的家庭組成部族或者說是部落,男人們共同放牧,做一個小家不能夠獨立完成的事情。」
「實際上草原上的可汗也是一個部族一個部族集合出來推舉出的共同首領,可汗的命令無法直接下達到具體某一個小部族,但是可以通過傳達到相對較大一點的部族來實現一層層的管理。」
說到這裡,駱賓王繼續說道:「但是由於草原氣候的特殊性,所以無論是大小部族,也只能逐水草而居,族群總是在不斷的遷徙當中。」
「而中原則是依靠耕地,聚居點更為固定,這也導致稅收容易收取上來,進而建立相應的管理體系,實現有效的控制。」駱賓王抬頭看了一眼李象,見他仍舊在聽,便壯著膽子繼續說道:「草民竊以為,我中原自古以來,難以對草原實行有效的控制,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草原上的部落逐水草而居,生活高度流動,想要逃避徵稅實在是太過容易,中原無法在草原上建立類似的體系,將草原納入到治下。」
駱賓王這話說的已經很委婉了,翻譯一下就是農民田產固定,易於盤剝統治;而草原人又不靠土地活著,這塊兒待不下去自可以帶著牲畜跑到別的地方,根本沒有辦法拿捏。
而這些無法控制的遊牧民族家庭,組建成一個個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每個人的童年都有一個駱賓王(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