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瘋狗一般握著欄杆沖他們喊叫的犯人。陳橋目不斜視地從這些犯人面前走過,腳下甚至像是在逛集市一般,十分的閒庭信步。
與別的牢房不同,這座天牢所有的守衛都守在天牢之外,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天牢之內,除去每天送進一日三餐的獄卒之外,平日裡連一個守衛都沒有。這些窮凶極惡的犯人每日能做的事情也唯有叫罵和睡大覺,直到他們被押出去行刑。
牢房內時而也會發生犯人觸壁自戕的事情,故而在潮濕的霉味中,還摻雜了些許血腥味。一路往裡面走去,就連經歷了故國被滅,早已經以為自己對一切都心如死灰的那色,都不免皺起眉來。
在天牢的最深處,他們終於見到了錦衣。
與這天牢之中所有蓬頭垢面甚至身上還沾著血污的犯人不同,錦衣不僅衣服穿得整齊,便連頭髮都梳得一絲不苟。看來是單相國打過招呼了,否則這看守天牢的侍衛又如何會對她這樣客氣?
錦衣所在的牢房中,有一扇小小的窗子,剛好能讓月光灑落進來,錦衣坐在一片月光之中,整個人倒是比先前看起來沉靜不少。
「錦衣。」站在牢門外,陳橋喊了一聲錦衣的名字。
牢房內的錦衣微微低下些頭,垂著眼瞼瞥向陳橋和那色。
「陳將軍怎麼來了?」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疲乏,兩條胳膊無力的搭在身體兩側,即便衣服還穿得整齊,也不難看出來她的肩膀早已經腫脹不堪。即便雙肩已經脫臼,可她的腳腕上依舊拴著一根足有成年男子小臂粗細的鐵鏈。
陳橋看了一眼那色,那色心中會意,用向看守的侍衛討來的鑰匙打開了纏繞在牢房門上的鎖頭。他推開門走進去,二話不說便將錦衣脫臼的雙肩又接了回去。
「陳軍漏液前來所為何事?」
一臉平靜的揉著自己剛剛被接好的肩膀,錦衣歪頭看向陳橋。
陳橋信步走進牢房,在一個木樁便上坐了下來,他從懷中掏出那張拜占庭主帥寫來的回信,交到那色手中又朝著錦衣揚了揚下巴,那色點點頭,隨即便將紙條遞到了錦衣手中。
「看看吧。」陳橋淡淡說道。
錦衣雖然不明其意,卻還是打開看了一眼,隨即唇邊便揚起一抹冷笑,「倒是打得好算盤。」而後,她將紙條緊緊攥在手中,塗著丹蔻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留下幾道血痕。
陳橋笑了一聲,「看起來,這位主帥應當是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否則也不會說出這種,他日破城之時,一切生死有命這樣的話來。」
錦衣抬頭看向陳橋,她實在有些看不懂陳橋,若非是此人親手將她抓進天牢,她幾乎要以為陳橋此番是為了救她而來了。
「將軍到底想說什麼?」錦衣蹙眉問道。
陳橋笑笑,「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想說什麼。」陳橋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錦衣。
與陳橋對視良久,好似終於泄了氣的錦衣榻下肩膀,整個人霎時間好像被人抽乾了身體內所有的力氣一般,她無力的靠在身側冰冷的牆壁上,唇邊溢出一絲苦笑。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