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兵來到。
「報,南部沿線回報,拿吐蕃潰兵七百十一人,斃兩人。無人走脫。」
「報,靈州部回報,拿潰兵三百二十一人,無人走脫。」
「潰兵押入城內軍營,野力部去護城河打撈,須仔細甄別,不得放脫。靈州部入城接管城防。城內屍首全部運至城外,不得遺失散落。」
鳳翔軍隊沒有剁腦袋的要求和習慣,這到是個好消息:敵人可以落個全屍。
王如意有條不紊的下著命令。
至於是不是兩邊真的沒有一個吐蕃軍將逃脫,這個並不重要。地廣人稀風天雪地的,想一個不漏的全部堵住不太可能。
吐蕃軍中也並不都是吐蕃人,党項羌沙陀鐵勒突厥回紇吐谷渾,雜胡,甚至就有周邊諸州的羌人,根本無法分辯。
野力諸州的首領們這會兒都被嚇到了,一個比一個老實,叫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怕苦不怕累的,認認真真去護城河裡撈屍。
撈屍是個體力活,用一根長竹竿,前頭有個帶彎鉤的鐵矛,把彎鉤往屍體上一撮一挑,直接拖拽上來。
也不怕有裝死的,那麼大個鐵鉤子,直接能鉤進肚子裡面去,沒等鉤子近身便都『活』了過來,大聲叫降。
很快,城頭大旗換色,吐蕃的旗號都被卸了下來燒了,換上了大唐和鳳翔的旗幟,靈州邊軍接管了城防。
城內
的吐蕃殘軍全部被封堵在兩處軍營當中,營夫營役和奴隸被叫出來幹活,清掃大街,整運屍體,給唐軍帶路拿人。
所有的屍體被堆積在南城門外幾百米,數千具屍首堆成了一座小山,整個南城門外的雪地都被染成了紅色。
城內的官員,商人都被關進了軍營等待甄別,府邸店鋪盡數封門,等待查抄。
武懷表站在那裡看著屍堆越堆越高,嘴裡喃喃自語:「可惜了可惜了,殺多了,殺得多了。」被王如意照著屁股踹了一腳。
其實王如意心裡也心疼呢,感覺自己莽撞了,衝動了,怎麼就決定二十門炮齊發了呢,少一半就能多出不少勞力。
稍晚,得到消息的惠靜壽帶著牙兵趕了過來。
做為參謀長,他先了解了一下戰役經過,問詢了一下結果,這才喚大家收拾。進城。
王如意,惠靜壽,武懷表,甯景璿,李欒,野力州首領,六人一起帶著城外的唐軍進了城,接管城主府,升起纛旗軍旗帥旗門旗和五方旗。
城裡的繁忙騷亂已經告一段落,幾個軍營都利用了起來,吐蕃軍將,傷兵,官員商人,城中的吐蕃人,都分別關了起來。
攻城也就是半小時,收拾打理清整到是花了三個多小時。
「可有傷亡?」六個人在城主府大堂落座,燒上茶粥,王如意這才召來山地營校尉問情況。
山地營校尉老臉一紅:「傷了幾個,卻是興奮過了頭,從城牆上摔磕了。」
幾個人都笑起來,武懷表笑說:「該打,這頓鞭子不能少。」
「是,職下一定嚴懲。」校尉也忍不住笑起來。
惠靜壽問了一下安排,新軍已分了三半,一半看守軍營,一半輪換,一半看守倉庫等要地。火炮營上了城頭協防。
吐蕃人的軍營相當簡陋,就是用粗木紮起一圈柵欄圍了塊空地,然後在裡面搭著帳蓬。
軍官是不住營內的,都在外面另有房屋,到是舒服。這是這個時代的共相,唐軍的軍官也不會住在營內。
「那吐蕃大相吵著要見司令。」
「今日卻是沒有空餘時間,明日再說吧。先把城內漢人區分出來,不分男女老幼,找個宅子好生安置了,衣物肉食發放到位。」
「已著夥伴們去做了,只怕是都不太好。」
校尉頓了頓說:「漢人在此均為奴隸,豬狗不如,狀極慘烈,女子,女子不分童幼,均為營妓奴婢。」
「著醫師去,好生調理,」王如意想了想:「某去瞧瞧吧,想來盡數是邊民,某身為軍人心中有愧。」
這話說的,甯景璿和李欒都是老臉一紅,相互看了一眼。說起來他們才更應有愧,守護邊民本就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但這會兒的軍隊,也談不上什麼別的,除了自己的父母兒女兄弟,他們平時也大多不會把邊民放在心上的。
該搶一樣搶,說殺一樣殺,也不比吐蕃那邊好到哪裡去,每個人的戰功里都有邊民的血。
王如意帶頭,幾個人出了城主府,去了安置漢民的宅子。
也沒有多遠,就在一條街上,這邊都是原來的官員大商們的住處,是城裡唯一的高級住宅區,連店鋪都比其他地方有檔次些。
吐蕃是雜商,沒有大唐的坊街制度,除了一橫一豎兩條主街以外都可以行商,都有商鋪。
此刻大街上空無一人,只有馬蹄聲不斷傳來,那是唐軍的巡邏衛,同時也是在搜捕漏網。
安置漢人的宅子,是節兒府,還是個漢人官。吐蕃在占領區都會任命一些漢人官員,用來管理漢人……這是不是第一代漢奸?
節兒府,就是刺史府,不過吐蕃占領區的刺史只是個低等小官,和唐制不一樣。地位甚至不如西本,也就是管理田牧的官員。
吐蕃的官員很多都叫什麼什麼本,比如岩本(財政),戚本(司馬),昌本(法官),興本(農),聰本(商),等等。
本官都是實權職務,只能由吐蕃本部人擔任。(吐蕃是松贊老幹部所在部落的名稱,
稱為本部)
府宅不是很大,三進院,沒有花園和側院,鳴沙城內被找到的漢人都被聚積在這裡,分了男女安置,幼兒在女子這一邊。
王如意他們到達的時候,院內正在給這些漢人分發衣物,令他們澡身更衣,醫師正帶著人給一眾女子查驗身體。
「若有傷處報告上來,先行治傷。衣物食品不得爭搶,人人有份。先喝熱水暖腹,不得飽食。」
軍士拿著告誡宣讀。
別看這些人可憐,你要是不立下規矩,他們能為了一點吃的把別人弄死,或者把自己給撐死。人性在這裡什麼也不是。
他們不敢反抗吐蕃人的虐壓,但扭頭對自己人就毫無心理壓力。
「如何了?」王如意問這邊的臨時負責人。是個旅帥(連長)。
「尚好,傷殘者不多……」大唐朝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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