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力方向的情況下,下令迅速集結部隊,兩日內出兵討伐也先。
眾所周知,就算不是皇帝親征,出征都得是經過周密的準備。然而朱祁鎮就跟被魅魔魅惑了一樣,誰的意見都不聽,我就要去送。
於是,在滿朝的反對聲中,朱祁鎮一意孤行,帶著倉促集結起來的大軍,他——出發了。
在出發的次日到達京郊龍虎台時,便已經有了預警。由於倉促集合,士兵們又多數未曾經歷過實戰,夜間差點炸營。好在誤會及時澄清,這才避免釀成大禍。
按理來說,這件事情一出,是個人都應該看得出來親征的事兒不太合適繼續進行,然而朱祁鎮就像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地往前走。
經過八天的行軍,大軍抵達雞鳴山。而此時北方正值雨季,連日風雨不停,道路非常泥濘,大軍還未到達大同,就已經出現餓死、凍傷的士兵。
不止是士兵,就連兵部尚書鄺埜也由於意外跌下馬來,身受重傷。可憐一把年紀了,還要勉強支撐著跟隨部隊前進。
兵部尚書鄺埜與戶部尚書王佐屢次上疏,請求班師回朝,王振非但予以否決,甚至還命令他們二人跪在草地上,直到天黑才令人攙扶起來。
就連王振的親信隨軍欽天監正彭德清也對王振說:「天象示警,不能再往前了,否則陷聖上於草莽,誰來負責?」
然而朱祁鎮和王振依舊是一意孤行,執意向前。
這一路向西,衝著大同方向行進,路上屍橫遍野的情況引起諸軍驚懼不已;八月一日抵達大同後,次日鎮守太監郭敬密告王振,諸軍在大同不敵北元軍隊,招致慘敗。突然又降臨大雨,致使人心惶恐。於是在王振半是勸說半是恐嚇之下,朱祁鎮下令撤出大同。
按照原定的計劃,明軍的撤退方向應該是從大同,到蔚州走紫荊關撤回京師。因為王振的家鄉在蔚州,所以他秉承著「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的觀點,打算去和家鄉父老擺擺威風。但現在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他開始擔心大軍行進會踐踏莊稼,對即將收割的糧食造成損失。
所以,他不顧師老兵疲,部隊已經向南走了四十里,蠱惑朱祁鎮折回東北,重新向宣府方向前進。
群臣也不傻,當然知道這個命令完全是視大軍如兒戲,他們聯名上書,想要勸阻朱祁鎮回心轉意,結果朱祁鎮根本不聽,總之就是一個王振說什麼就是什麼,突出一個叛逆心理。
然而此時的軍報也顯示,瓦剌軍隊正在向宣府逼近,可惜這支部隊的兩個最高決策者根本就不聽。
路上來來回回地折騰,耽擱了數日,直到八月十日才到達宣府。
這麼多天過去了,就算也先是頭豬,也能把朱祁鎮給攆上。
明軍進入宣府的那一天,瓦剌軍隊也抵達了雞鳴山。
得知消息的朱祁鎮再也坐不住了,連忙催促部隊繼續前進,想要在瓦剌對他完成徹底合圍的時候,衝出包圍圈逃回京師。
他命令恭順伯吳克忠兄弟斷後,結果慘遭大敗,士兵損傷過半,兄弟二人雙雙戰死。又命令成國公朱勇率三萬騎兵前往支援,結果一頭扎入瓦剌的包圍圈之中,不僅全軍覆沒,就連第二代成國公朱勇也隨軍戰死。
八月十三日,驚慌失措的朱祁鎮抵達了土木堡。而此時天色尚早,距離防禦設施完備的懷來僅僅有二十多里的路程。
此時的朱祁鎮坐在帳中,正在享受王振親自伺候他淨面。
「大伴,朕總覺得心裡有點發虛。」朱祁鎮任由王振給他擦臉,嘴上嘟嘟噥噥地說道。
王振將手巾遞給身邊的乾兒子,笑著說道:「皇爺吉人自有天相,區區瓦剌小丑,怎能成事?莫要嚇唬自己,大明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皇爺的。」
這話雖是這麼說,可王振心裡也沒多大的底。
他倒不是擔心瓦剌騎兵,而是擔心他那一千多車的財物輜重。
「嗯,休整片刻埋鍋造飯後,咱就啟程出發前往懷來吧。」朱祁鎮抻抻胳膊,對王振說道:「成國公遲遲沒有消息傳回,朕總覺得心裡突突的……」
誰料王振卻忽然說道:「皇爺,萬萬不可啊……」
雖說他腦子素來有急智,然而他又不通軍略,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藉口來阻止朱祁鎮繼續向前進發。
他只能實話實說道:「皇爺,奴婢的財貨輜重還在後面跟著呢,咱大軍要是丟下那些輜重,可不就便宜瓦剌人了?」
實話是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