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卓將他父親楊萬春的意圖告訴了高延壽、高惠貞,直把兩人氣得怒火中燒。
高句麗的門閥情況較之中原的南北朝更加嚴重,各大世家掌控著絕大部分的兵權,在各自的封地便如地方王侯,對於中央的政治治理陽奉陰違。也因如此,高建武才有「削藩」的心思,也是如此為門閥重臣反戈一擊,先一步丟了性命。
高句麗最初的貴族分為五部,有涓奴部、絕奴部、順奴部、灌奴部、桂婁部,根據地域的分布又簡稱內部、東部、南部、北部、西部五大世家。五個最大部落並不是平起平坐的,而是分為三個等級:第一等級是王室所在的桂婁部,第二等級為涓奴部和絕奴部,第三等級則是順奴部與灌奴部。
淵氏家族屬於第三等級的順奴部,一直以來論地位只是世家之末,但是因為淵氏家族冒出了一個驚才絕艷的淵子游,一個沉穩如山的淵斌之,這兄弟借著楊廣東征的契機掌控了高句麗的實權侵吞了高句麗王族桂婁部的勢力,使得桂婁部只有政權沒有軍權,也為桂婁部的滅亡奠定了因果。
現在高句麗稱為內部桂婁部幾乎消散,只餘下東南西北涓奴、絕奴、順奴、灌奴四大部。此次奉命率十萬兵來支援安市城的正是北部絕奴部褥薩高延壽以及南部灌奴部∟,w£ww.褥薩高惠貞。所謂褥薩也就是世族之首,相當於世家族長,族中的頂梁支柱。
世家出生的高延壽、高惠貞對於農民百姓出生的楊萬春有著本能的排斥,這奉命接受他調度已經視為莫大的恥辱。
只是淵氏家族在高句麗現在如日中天。淵蓋蘇文這位年青的新褥薩族長手段又異常狠辣,讓人心悸。他們也是不得從。這一到安市城,高延壽、高惠貞便積了滿肚子的火氣。
他們朝鮮半島環境氣候惡劣。夏季高溫多雨,冬季寒冷乾燥,現在正值夏末秋初,氣候格外不穩定,晝夜溫差極大,白天悶熱夜裡又偏向寒冷。
當時唐軍還未攻打下白岩城,高延壽、高惠貞要求楊萬春讓他們大軍入城休整。入城提議讓楊萬春一口拒絕,反而任命他們在駐蹕山駐紮,與安市城相互馳援依仗。結果天空不作美。在大軍趕往駐蹕山的途中下了陣雨,將他們一行十萬大軍淋成了落湯雞,挨了一整夜的凍,受了不小的罪。
其實楊萬春如此安排很是高明理智的,安市城並不是遼東那樣的巨城,他的特點是小而堅。冒然的將十萬大軍擠進一座小城,反而會擁擠壞事,將十萬大軍安置在有利地形地勢方才能夠發揮大軍的妙用。高延壽、高惠貞本就對楊萬春充滿了成見,氣惱下的他們本能的將此舉視為楊萬春在為難作弄他們。
這方剛在駐蹕山站住腳跟。等著唐朝兵馬的抵達,又得到了放棄駐蹕山,撤退三十里的命令。
這種戲弄戲耍的感覺在兩人心上更加肯定,高延壽憤怒的粗聲道:「忘恩負義的賤民。憑藉淵子游大人的提攜才晉升為貴族。非但知恩不圖報,反而與淵子游大人作對。現在又將我們當做猴子耍,豈有此理。」
高惠貞亦是氣惱道:「真不知莫離支大人是怎麼想的。讓一個賤民來指揮我們?讓我們褥薩聽一個小小的城主?傳回部中,還有什麼顏面領導部眾。娘的。老子就在這駐蹕山,不走了。看那個賤民能夠將我們怎麼樣……」
高延壽的花花腸子比高惠貞要多那麼一點點,眼珠子轉了轉道:「不,我們就應該聽他的。」他說著拿出了安市附近的地圖,比劃著道:「這裡是安市城,這裡是我們現在駐紮的駐蹕山。我們在駐蹕山上,唐軍為防受到我們駐蹕山的襲擊,必然不敢大張旗鼓的攻打安市城。但是他們若後退三十里就推倒這裡……」他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道弧線,指著地圖上的一點道:「他將我們的十萬大軍都安排在了後面,將自己頂了上去。他要逞英雄,他要逞能,是死是活都是他一意孤行,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大發慈悲的成全他?」
高惠貞眼中一亮,笑道:「有道理,我們有十萬大軍,他看不上眼,就讓他兩萬大軍去打好了。他若守不下來,唐軍也與他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有十萬大軍,趁著他們久戰疲乏,一舉攻克,我們就是高句麗的英雄。若他真守住了,我們也可以從左右殺出圍堵唐軍退路,撿個現成的便宜。」
兩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