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哥知道你餓,因為你現在是哥的肚子,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該這樣踩哥的面子吧,沒看旁邊的美眉小手捂嘴,眼都笑抽了?
摸遍全身,不見一個銅板!眺望長街,各種賣吃食的小攤處處皆是,車水馬龍中,韓躍將目光投向了一個麵攤。
關中人愛吃麵,一口大碗盛滿,足足得有二斤,熱氣升騰,香氣四溢,韓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中漸漸泛起一絲兇狠的神采。
人若餓的狠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歷史上所有的農民起義,十個有十個是因為吃飯的問題。餓紅了眼的人連皇帝都敢砍,老子現在去吃一碗霸王面算得了什麼?
韓躍大踏步沖了過去!
「老闆,來一碗麵,肉要多,油要膩,有青菜葉子的話,多整幾片!」
反正打定主意吃白食了,臉面什麼就不要了,這麵攤很小,只有一張桌子,此時圍坐了兩個人在低頭吃飯。
韓躍也不在乎,抄手拿起個木墩,屁股望上一坐,身上的臭氣頓時四散開來,這是昨夜在臭水溝染上的,到現在還沒散盡。
桌邊兩人捧著大碗吃的正香,忽聞此等惡臭,登時抬起頭來,愣愣看著韓躍。
這是一對男女,男的四十來歲,是個中年大叔,女的最多十二,是個幼小蘿莉。看面容兩人不似父女,嗯嗯,莫非是傳說中的老牛吃嫩草?
兩人直愣愣的望著自己,也不知是惱怒自己身上的惡臭還是惱怒自己的不請自來,總之目光中竟然全是憤慨。
「不好意思啊,出門在外,誰都有個三災五難的,身上髒了點,大伙兒將就將就吧!」韓躍現在是渾然不在乎了,一邊摳著衣服上乾結的泥巴,一邊開始催促麵攤老闆上飯。
「韓家小三,你魔怔了不成?我你都不認識了?」
嗯哼……
韓躍有些發傻,目光從麵攤老闆的方向抽回來,詫異看向中年大叔。
還別說,渾噩的記憶里,似乎真有些印象。再看看旁邊攥著小拳頭,滿臉通紅、眼淚打圈的小蘿莉,依稀也記得影子……
不會吧,隨便尋個攤子想吃口霸王餐,就能遇見熟人?
只見中年大叔面色憤怒,腦門上暴起兩根青筋,宛若虬龍盤曲,眼珠子瞪得幾乎凸起,這架勢是要揍人?
初次見面,你就要動手,這什麼素質。
相比之下,小蘿莉就比較直接婉轉了,你看看,人家直接就哭上了!
「相公,你不要這樣,哇……」這一哭,悲悲切切,梨花帶雨,恍如夜鶯泣血,韓躍不知怎地,心頭忽然便那麼一疼。
「韓家小三,我看你是沒救了,逼著自己的娘子去發賣為奴,逼迫不成便負氣離家,現在被我們撞見了,又裝作不認識人?哼,老天無眼,韓家村子上下三百口,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東西!」
大叔發話了,話里透出來的訊息有些威猛,韓躍聽了有些發傻。
娘子?發賣為奴?這是什麼情況……
他目光轉向小蘿莉,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蛋,委屈通紅的大眼睛,怯怯兮,柔弱無辜。這小丫頭臉都哭花了,然而眼睛深處卻依稀有些歡喜,莫非並不是演戲,真是因為見到了夫君?
啪,一張泛黃的糙紙,猛力被人拍在桌子上!
「小畜生,自己看清楚了,這便是豆豆的賣身契,剛從衙門裡領來的。」
中年大叔怒目圓睜,像極了一個快被點燃的人形煤氣罐,隨時可能爆炸。
君子不立危牆,韓躍決定離他遠點。
屁股剛想挪窩,便見大叔呸的一口濃痰,咬牙切齒晃著那張契約道:「你看看,豆豆身體太弱,衙門裡的典師只給估了五百錢,還要終身賣身為奴。等吃完飯後,我就要帶著豆豆去牙行找人牙子,這回你可滿意了?」說話間,一雙粗糙大手攥的咯咯作響,隨時都有砸過來的可能。
韓躍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將賣身契從他手下抽取過來。
字是繁體,不太好認,約莫也就懂個大概!
「今有田家賤女小豆豆,身虧體弱,多病嬌虛,家貧如洗,生計維艱……」嗯,文采不錯,還都他媽是貶義詞。
「……自願賣身為奴,契約終身,作價兩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