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雁門關幾乎算是天下第一兵城,常年打仗不斷,士兵們經驗豐富,如果連個巡視城牆的值守隊都不留,恐怕會引起很多人的懷疑。一旦被士兵們現異常,那可就得不償失。
所以,王凌雲沒有讓雁門將領撤下值守隊。
此時大唐剛剛立國不久,軍事編制大部分還是照搬隋朝,一城之防守必須配備巡城值守,日間兩支,夜間四支。值守隊一般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每支編制百人,負責來回巡視城牆,以便隨時現不妥。
唐大石足足當了三十年兵,幾乎從前隋時期就駐守雁門關,一生經歷戰陣何止數百,他不是將領,卻很得士兵們尊重,雖然熬了三十年還是個兵卒,但是在值守隊卻一言九鼎。
今夜風雪很大,唐大石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他帶著值守隊足足在城頭巡視了兩個時辰,直到看見大家都饑寒交迫睏倦難耐,這才低嘆一聲下令歇息,眾人順著城牆回到了值守隊臨時落腳的小屋。
小屋中燃著熊熊的火盆,進門便覺一股熱浪襲人,吹的人渾身都很舒坦。一個年輕戰士使勁跺著腳,他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雪花,一邊輕笑對唐大石道:「大叔,我看您就是太小心了,這麼大的風雪,滴水就能成冰,整個城牆都被凍得滑溜溜一片,猿猴都無法攀登,何況是人?傻子才會在這種天氣下攻城……」
「總是要小心些為好!」唐大石憨厚一笑,伸手幫這個戰士拍打身上的雪花,鄭重告誡道:「大叔我當了三十年兵,見過了太多的戰陣。自古沙場無小事,為了贏一場戰爭,打仗雙方什麼法子都使得出來,趁著大雪之夜偷襲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年輕戰士嘿了一聲,他也知道唐大石說的在理,只不過年輕人臉皮子薄,一時不願意承認自己錯誤。他眼珠轉了一轉,顧左右而言它道:「大叔咱們還是別說這些了,城已經巡視過了,沒有任何問題。您還是講講其它的事吧,比如說說你家的唐瑤妹子,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順利達到長安,有沒有書信傳來……」
「這個還真有哩!」唐大石憨厚一笑,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仿佛寶貝一般捧在手裡,樂呵呵道:「你們看,這就是瑤瑤不久前托人捎過來的書信,她現在過得很好,在一個侯爺家裡做事!」
「侯爺?」年輕戰士眉頭一皺,忍不住道:「大叔,您不是讓唐瑤妹子去投奔老友麼,怎麼現在卻到了一個侯爺家?」
唐大石呵呵笑道:「是啊,我本是想讓瑤瑤去投奔一個老朋友,他二十多年前曾和我同袍,現如今聽說在長安也算富戶。你們也知道雁門關不太平,突厥人動不動就入侵攻城,所以每年快到冬天的時候,都有擔心打仗的百姓離開這裡去逃荒,前一陣子我讓瑤瑤帶著她弟弟離開,就是打算讓她去長安投奔老友,誰知在半路上卻被一個侯爺給截住了,專門領到家裡安排住下,給吃給喝,人可好了!」
唐大石忠厚老實,說話沒有什麼冠冕語言,一句『人可好了』聽起來普通,然而話語中卻隱藏著濃重的感激,顯然對自己女兒的現狀很是滿意。
那個青年戰士卻有些生氣,他臉上青紅不斷,半天終於忍耐不住,開口道:「大叔您就這麼放心啊。當官的可沒有一個好東西,尤其還是個侯爺,也不知道年紀有多大了,他為什麼會收留唐瑤妹子,我看根本就不安好心,貪圖唐瑤妹子的美色。」
「不是的,不是的!」唐大石使勁搖手,專門把信件抽出來給大傢伙看,嘴裡辯解道:「瑤瑤在信上說了,那個侯爺是個少年,比她都還要小上一歲,偏偏為人很是善良,他對待莊子上的每一個百姓都很好。」
「那也可能是偽裝的!」青年戰士賭氣說了一句,語氣裡帶著濃濃的醋意接著道:「一個少年就能封侯爺,說不定就是沾了祖輩的光,自己沒有一丁點本事。這種人好像有個名號來著,叫什麼紈絝子弟,一聽就不是好路數。」
唐大石呵呵輕笑,小心翼翼將信件收回,並不反駁青年戰士的話。
旁邊卻有一人嘿嘿笑道:「劉墩子這是吃醋啦,可惜喲,你從小喜歡唐老哥的閨女,偏偏那丫頭不喜歡你,現在聽聞瑤瑤落腳在侯爺家,你是不是感覺爭不過人家啊?」
「我只是擔心她被人騙!」青年戰士劉墩子奮力辯解,忿忿道:「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